四下驟然一靜,所有人神情各異地望著擂台正中的那道渾身浴血的身影。
高台上,周平搖頭無言。
這一回比試,兩宗結下的梁子實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設立兩宗比試本就是為了減少傷亡。
在去年的比試中,兩宗除了啟靈層次的較量有些傷亡外,其他的煉氣比試都是隻有傷而未有死。
但這一回,白山門不僅隕落了兩位煉氣修士,而且還都是高重存在,更彆說還有傷勢極其嚴重的青禎等人。而金林道院同樣不好過,戰死了一位煉氣八重的司徒靖。
如此戰局,已然有些過於慘烈。
倘若每回比試都要打到這般地步才能罷休的話,那還不如兩宗直接廝殺得了。說不定一年下來,死傷的煉氣修士還沒有今日多。
而且,就今日這般損傷情況,就算是宗門製度也很難承受得了。
雖然金林山地界一年產出的資源巨大,足以供養一兩位修士一直修行到煉氣九重。但修士又不是一年便盛的草木稻穀,其修行也是需要時間的。
哪怕是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想要從凡人一路修行到煉氣九重,資質卓越者起碼也要十幾二十年的功夫,平庸之輩更是耗費幾十年不止。
這也意味著,這些高重存在隕落之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兩宗都難有後繼承接之人。
周平心中暗歎,‘司徒家這般所為,還真是夠惡啊。’
雖然廝殺生死乃是常事,但司徒南也不該就這樣斬殺長明子。
長明子作為白山門閣老派係僅存的九重存在,更是少有的明哲保身者,其活著遠比死了對兩家更有利。
但現在就這般隕落,看似是削弱了白山門的力量,但卻也間接地幫青家除去了白山門閣老派係。而那些後起修士想要發展成一方派係,又絕非一朝一夕便能成的,單就是修為便是一個大問題。
也就是說,司徒南今日之舉,少說讓白山門接下來的十年內,不會再有其他派係的聲音,而是徹底成為青家的一言堂,青姓之言既是宗門之令。
如今兩宗爭鋒,周平坐鎮於道院,周家又儘顯昂揚之勢,自然首當其衝承受白山門的壓力。
而反觀司徒家,數月前險些被青山攻滅族地,老祖年暮將壽儘,家族後輩算不得多出彩,渾然一副弱勢模樣,不足為懼。
但現在司徒南這一手,不僅將白山門上下凝聚,引得怒火傾軋於周家,而且還謀得了不少利益,隱於暗處低調謀劃。
‘一箭雙雕,真是好算計。’周平感慨歎道,‘那銀月之氣拿的果真燙手啊。’
“就是不知道,你司徒家能藏到幾時。”
擂台上,司徒南隨手將長明子的屍首扔在一旁,屹立原地不動,但身軀卻如同瓷娃娃般,開始破碎出裂痕,緋紅鮮血順著裂痕往外傾瀉,頃刻間便將其化作一血人。
若是感知其體內,便能發現其血肉已然被反噬地糜爛如泥,就算能以秘法治愈,也絕然恢複不了原樣。
“快救叔公!”
司徒白風焦急大喊,隨後奔向擂台。
白山門那邊也飛出數道身影,他們憤怒地凝視司徒南,但畏懼其鋒芒,敢怒卻不敢言,隻能將長明子屍首收殮好便離去。
周明湖望著司徒南的淒慘模樣,眉頭緊皺,麵露憂色。
如今白山門和司徒家皆有巨大損失,而自家卻沒有任何傷亡,往後必然不會好過。
“唉,這司徒南真是夠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