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道院
樓宇亭樓錯落相連,物華靈澤氤氳變化,背有靈峰仙嶽矗立,正對磅礴山麓蒼茫。
其中諸多修士奔走,奇珍異獸棲息孕靈,儼然一副仙宗靈門的恢宏氣派。
周明湖立在傳道閣頂層,俯瞰道院的興盛繁榮,臉上也是一片欣慰喜然。
道院創立也有數年光景,教授出來的弟子更是數百人之多。除了十餘人成就煉氣,留在道院擔任尊師外,其餘那些則歸鄉安居,或是在兩家治下為事。
而這些弟子雖然隻是啟靈修士,但因為有道院依仗,相互之間又相依幫助;所以隻要歸於一地,便能快速成就當地豪強,間接地使一地安定太平。
這也是人之常性,像白山門青雲門等皆是如此,麾下勢力大多都是曾經的弟子所建,從而形成巨大的勢力裙帶。
金林道院雖然也不能免俗,但以大義教授之,情況自然要比白山門那些好上不少。
“今年招收的弟子比之往年多了不少,待到這些弟子學成歸鄉落戶,我周家治下三百裡山河,就也能繁榮衍人煙了。”
周明湖笑著,隨後便信步向著煉丹房走去。
所到之處,弟子莫不止步作揖,恭敬呼喊。
“見過院首。”
“弟子見過院首。”
……
司徒玄自上回一役後,便已然日益消沉,心氣漸散,前些時日更是辭去職務歸家去了,院首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周明湖的頭上。
而司徒白風因母親亡故,不得不歸家省親,司徒南又已閉關潛修,雖然司徒家還有幾人掌事,但對於道院現在的局勢來說,顯然是周家派眾勢大。
周明湖笑著一一回應,心中卻是微微感歎:“家族強盛了果真不一樣啊,連這司徒家都知道讓權龜縮了。”
心情舒暢之餘,他很快就來到了煉丹房,便望見周承明盤坐在丹爐前不知道倒騰什麼,而在其周圍,則有四五個年輕弟子在搗藥碾材,有些更是已經開始嘗試煉丹。
這自然是周家默許的,如今道院門生散布兩郡地界,無論是他們繁衍生息孕育靈竅子,還是於凡俗中發掘,皆注定了往後治下會是一片修行繁榮之景。
這般情況下,自然可以傳播一些百藝傳承,從而將這份繁榮推向更高更好,這樣才能於繁榮中迸發更璀璨的光輝。
如今周家諸多百藝傳承皆到了瓶頸,若是治下有人開創了什麼新穎的丹方符籙,說不定就能一竅得通,就算沒有,也能取之增添傳承底蘊。
閉門造車一枝獨秀,又哪有百花齊放來得迅猛豔麗。
“伯父,您咋來了?”
雖然心思全在毒丹上麵,但周承明畢竟是煉氣修士,自然感知到有人來了。
“承明,承元從族中寄來了一道新丹方,你要不要看看?”
說著,周明湖便從腰間取出一道黃帛。
“伯父知道你對這些丹藥不太感興趣,但這丹藥勉強同毒道有些聯係,你拿去煉煉看,說不定就對你的修行有所啟迪。”
周承明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聽到這句話,也是健步靠上前來,接過黃帛就癡迷地望了進去。他胡子拉碴,衣衫淩亂,渾然像個偏執的瘋子。
四周那些丹徒聞聲滿是羨慕,卻又不敢逾越,隻能仰著脖子張望著。
“去去去,看什麼看。”感知到四周的目光,周承明也是連連嗬斥,“補血丹我都教那麼多回了,都還沒幾個人能煉製。就你們現在這功底,就算把這丹方擺你們麵前,那也和天書沒什麼兩樣。”
“有這好奇的功夫,還不如多煉幾爐長長功底。”
那些丹徒也是訕笑著四散開來,周承明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在丹方上,嘴裡喃喃念叨。
“莫離果,元蓮根……”
“白梅靈花……”
他的眼中愈發明亮,隨後就化作流光飛了出去,隨後遁入蒼茫山野,顯然是去尋覓藥材煉丹。
“這孩子,倒是和承元一樣偏執。”
周明湖啞笑一聲,隨後便負手離去。
他一出來,便望見遠處湖畔上,餘萍兒盤膝修行著,周圍劍氣環繞,空靈清冷。
而餘萍兒所待的地方,正是周曦晟曾經的修行之地。
“雖然資質算不得多好,但在劍道上卻是饒有天賦。”
“也不枉費我苦心撮合,讓其寄心於曦晟。”
“若是這丫頭真能同曦晟喜結連理,做我周家的眷妻,楊前輩留下的那劍道傳承,給這丫頭也無妨。”
隨後他望向不遠處,一陽光開朗的青年盤坐在石台上,正同下方的眾多弟子講法。
其名為曹鐘,乃是道院一尊師,一直對周承明極其信服,自然也屬於周家派係。
“這孩子性情剛正,為人光明磊落,隻要栽培得當,定是道院的砥柱。”
“雖說不能為我周家所使,但有他打理道院,這修行風氣也不至於腐化得太快。待到日後家族南下,未嘗不能為助力。”
周明湖再輾轉目光望向道院各處,所望之處儘是生機勃勃之景,師生和睦向上,共修論道爾。
心中欣慰喜然,目光不由地遙望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