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婉因此滿臉淚痕，想要阻止。
趙恒抱著女兒快步的走了過去。
白發老人在看到趙恒的一瞬間，身形一震，停止了掙紮，一雙渾濁黯淡的雙眼，無聲的凝視著趙恒。
就像徐書婉之前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這個爺爺一般，徐元武同樣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趙恒這個孫婿。
他那一張經曆過數十年風雨滄桑的臉，神色在不斷的變幻，時而閃過愧疚自責，時而閃過感慨萬千和無地自容的神色。
最終！
他一咬牙，想要堅持的坐起來。
“爺爺！！”
徐書婉大哭道。
徐元武的性子一如既往的執拗和古板，用著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彆...阻攔爺爺，這是爺爺最後的...心願，讓爺爺...去行一個君臣...之間的禮節...咳咳咳...”
“夫君！”
眼見自己的爺爺根本沒有能力起身，卻還是要堅持，徐書婉不由的轉過了臉龐，淚光瑩瑩的看著趙恒。
但是趙恒卻沒有回應。
趙恒知道這是徐元武最後的一點願望，他想要成全徐元武。
他能看出的徐元武眼睛裡的渴望。
一個死板固執的前朝元帥，在大徹大悟後，卻一直沒來得及道歉還有表示忠誠，這個就像卡在徐元武喉嚨中的一根刺一般，讓徐元武一直都很難受。
“臣...臣...徐元武...叩見..咳咳咳”
最終，徐元武在徐書婉的攙扶下，慢慢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努力的用雙手撐著床沿，彎腰低頭，用儘了全身力氣，極其緩慢的一字一句說著。
“叩見...帝君..”
終於說出這句話後，徐元武整個人因為消耗了巨大的心神，再也無力支撐，雙手一軟，遠看著就要栽倒在前。
“爺爺！”
“老爺！”
徐書婉和管家老李見此情形臉色一變，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父親的胳膊。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多了一雙手，就在正前方扶住了徐元武。
這是趙恒的手！
趙恒在徐元武的正前方，扶住了徐元武將倒的身子。
“老國仗不必多禮。”
趙恒臉上淡淡一笑，說道。
他不會去跟一個行將入土的老者去計較什麼。
尤其是自己的母親現在一切安好，而這個老者又是自己妻子爺爺的情況下。
徐元武沒想到自己會被趙恒給扶住，更沒有想到趙恒會以“老國仗”的稱呼去稱呼他，所以他頓時緩緩抬起了一雙渾濁不堪，快要找不到焦距的雙眼看向趙恒。
“我...”
徐元武嘴唇微動，確實沒有力氣再去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趙恒配合著徐書婉還有管家老李，把徐元武給扶著躺下。
“月兒，這是你的姥姥爺，快叫姥姥爺。”
趙恒抱起女兒站在床頭說道。
小如月在自己父親的鼓勵下，以及見到自己母親那帶著渴望的眼神下，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姥姥爺。”
“...”
徐元武平躺著，在聽到自己重外孫女的叫聲後，渾濁的眼睛裡湧出了淚水，從眼角慢慢滑落。
他想要去回應自己的重外孫女一聲，想要去抱一抱自己的重外孫女，確實沒有力氣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