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微神色淡然,“軍權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是利劍,用的不好是毀家滅族的禍根。隻有交到能駕馭的人手裡,才能確保發揮最大的作用。”
“當今世上,隻有我能擔起這個重任,我責無旁貸,絕不推托。”
舍我其誰的霸氣,在她身上淋漓儘致的發揮出來。
寧家人麵麵相覷,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有幾分道理。
但,本是自家碗裡的菜,忽然成了彆人家的,心裡不是滋味。
七少夫人的反應最為激烈,“胡說八道,寧家軍是我們寧家的,你不是真正的寧家人,你休想奪走。”
“住口。”寧七少很惱火,跟她說了多少遍,她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寧知微一點都不在乎他們怎麼想,揚聲道,“那是西北軍,不是一家一戶的私兵,是為了拱衛西北而建。軍隊信奉能者居之,勝者為王。”
寧家軍隻是私下叫慣了,官方名字就叫西北軍。
她挑了挑眉,張揚而跋扈,“在場的誰能上馬打仗,誰能百戰百勝?誰能勝過我?站出來,我們較量一下,贏者就能從我手中拿走兵符。”
她環視四周,不動聲色的觀察每一個人的神情,尤其是五夫人,她眼神閃閃爍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家女眷哪個能上馬?唯一的寧七少也領不了兵。
兵權給了他們也護不住。
彆看寧家軍在她手裡很服貼,但,也是分派係,也玩抱團,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主弱從強很危險,隨時會被反噬。
可惜,有些人看不到這些,或者是裝著看不到。
比如,七少夫人一心想要兵權,她算是看明白了,說一千道一萬,榮華富貴沒有兵權支撐,那是水月鏡花,轉眼就逝。
“你分明是欺負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你沒有良心。”
“夠了。”寧七少是對她有愧,處處讓著她,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
七少夫人臉色大變,“夫君,我不是說你是殘廢……”
寧七少忍無可忍,“你若再多說一個字,我這就休了你。”
七少夫人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淚水唰的流下來,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她對他始終不離不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夫君。”
寧七少定定的看著她,“世人隻看到一軍主帥的風光無限,卻沒有看到背後的如履薄冰,殫精竭慮,日夜操勞。”
他在軍營長大,深知一軍主帥的責任有多重。
祖父常年傷病纏身,到了後麵幾年,已經不能坐直身體,可就算是這樣,依舊駐守在西北,為寧家軍絞儘腦汁,苦心籌劃。
大伯父接任後,短短一年間,一頭烏發就變白了。
“在位一日,十萬人的性命就係於一身,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為所有將士負責。”
“站的越高,承擔的責任就越多,主帥的位置不是常人能坐的,我不行,你們都不行。”
她們隻想著坐享其成,風風光光的,卻不想著付出,怎麼可能?
“但,寧知微行,她是天生的帥才,是繼承了戰神衣缽的人。”
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神色嚴肅。
忽然,他走到寧知微麵前,單膝跪下,“我,寧修則,作為寧家第七任家主,代表寧氏一族全力支持寧知微成為西北軍的主帥,接受一切調派。”
這是一種姿態,臣服的姿態。
他公然支持寧知微,也絕了有些人的妄想。
話音剛落,寧家諸人變了臉色,寧老夫人的嘴唇直哆嗦。
“小七。”
寧知微嘴角輕輕揚起,她雖然不懼任何人挑戰,但,寧家家主能公然支持她,是一件好事。
寧家家主都支持,外人有什麼好說的?
她親自扶起寧七少,笑吟吟的道,“多謝七哥,雖然以後是兩家人,但我始終記得你我的兄妹情誼,我將一支六千人的親兵留給你。”
六千人的隊伍,再加上寧家從京城帶來的老兵,足以護衛寧氏一族的安全。
寧七少微微頜首,“把那些老家將留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