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絲竹之聲靡靡不歇,賓客們圍坐在華麗的桌旁,杯盞交錯,品酒談笑,一派奢華和放縱。
台上的女子,身著一襲妖冶的紅色軟紗,麵容豔麗,似天邊紅霞,眼眸黑潤,似嫵媚烈酒。
青螺黛眉長,旖旎透骨香,她輕輕旋轉著身子,水袖飄飄,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看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隻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隻除了樓上的兩個少年。
烏林看了兩眼,忍不住乾嘔了兩下,把剛剛磕的瓜子兒都給吐了出來。
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淚,一臉痛苦,“真的,我受不了了,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雲晨顯然也沒好到哪兒去,他臉色發青,剛剛喝下去的茶水有隱隱上湧的架勢,趕緊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鹿呦,才把這股惡心感生生壓了下去。
鹿呦啃著一扇西瓜,來回瞅了他們倆一眼,“你倆不至於吧?不就是看黃鼠妖跳個舞嗎?我瞧著不挺好的嗎?”
她說著,津津有味地朝下望去。
隻見,在眾人眼中貌若天仙的紅衣女子,頃刻變成了一隻半人半獸的黃毛癩頭妖,長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就算了,還扭著矮短似木棍的身材,又是撅屁股,又是拋媚眼兒的,外露的獠牙上甚至還掛了根菜葉。
鹿呦看到那片菜葉後,突然覺得手裡的西瓜好像也不是那麼香了。
她默默地收回視線,將瓜放到了桌子上。
烏林捂著眼睛,嘴角直抽,“彆說了,我想死!”
這會長針眼的吧!一定會長得吧!
雲晨很是讚同他的話,看那一眼,其實跟瞎了一遍也沒啥區彆了。
不行,他得洗洗眼睛。
雲晨眼睫輕掀,目光定定地看著對麵的少女,連餘光都不帶亂瞟一下的。
鹿呦今日的穿著與樓下幻術裡的相似,衣著華美,珠翠熠熠,翦水的雙瞳似含星月,如玉的臉龐更勝春雪三分,唇如丹若,齒若珠貝,烏鬢似雲,恰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
因著打扮與往日不同,展顏輕笑間,竟有勾魂攝魄之態,讓人為之所傾,難以移開雙目。
既是移不開,那便不移了,雲晨唇角輕彎,眼底漾開點點星光。
烏林緩了一會兒,猶疑道“這法子真能把那個什麼青龍妖君給引過來?”
“應該能吧?”
鹿呦單手支著下巴,語氣輕懶道“黃鼠妖說他抓擄少女,不是漂亮的不要,還每隔幾個月都要來花樓聽曲看舞,想來定是隻色妖。他既是好色,知道鳳翔鎮來了個絕色美人兒,沒道理不來看一眼呀。”
兩日前,有住在山腳的村民上山撿柴,路過小院門口討水喝的時候,不免和烏林他們念叨了兩句女子被擄的怪事兒。
烏林當下便坐不住了,可幾個人商討分析了一通,還是覺得不能貿然前往妖宮。
原因無他,從黃鼠妖的口述來看,那妖宮比想象中還要凶險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