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一直對雲晨說得‘有魔頭蠱惑他’的說法半信半疑,畢竟這世界上有哪個魔頭會無聊到去蠱惑彆人親嘴的?
可此刻‘證據確鑿’擺在麵前,由不得她不信。
想了想,這世上有病的人那麼多,多一個有特殊癖好的魔頭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她對雲晨本來就有濾鏡,一路走來,他對她的好,早已在心裡紮了根。
心裡一旦形成固有的印象,即便對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也會下意識地替之去開脫。
同樣的,她對雲義的固有印象就是個冷冰冰的恐怖大惡魔,所以即便他做了什麼好事,也會下意識地猜想他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人總是喜歡依靠自己的本能和固有思維去判斷一件事物,至於真相不真相的,有時候反而並不那麼重要。
姬懷朔的出現,正好是一個情緒的宣泄口。
她不忍苛責雲晨什麼,便將怒火全部發泄到了他身上,再加上心裡懷著對雲晨的擔心,下手更是沒有半分留情。
姬懷朔也是破罐子破摔,想給雲晨一個教訓,可誰想到這小丫頭捅了一劍還不夠,還連捅好幾劍呢!
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身後吐血的雲晨終於上前兩步,按住了那少女持劍的手腕。
姬懷朔眼淚差點掉下來。
生受幾劍後,周身黑霧無法再維持,漸漸露出本來麵目。
單看容貌,二十五六上下,長眉闊額,細目丹唇,一頭黑發半攏在華麗的黑金冠裡,骨相挺拔,身貌魁偉,長得竟還不錯,隻是抬眸之間,邪裡邪氣的,看著就不像是啥好人。
此刻,他捂著胸口,麵白慘淡地杵在前方,因為疼痛,眉梢眼角都皺在了一起。
鹿呦不料這魔頭竟還有副人樣,一時有些發愣。
雲晨趁機擦了擦嘴角的血,拉著她轉了個身,輕聲開口:“呦呦,這魔頭現在與我共綁一戚,你若殺了他,我恐怕也、啌……”
正說著,臉色一白,又是一口腥甜湧了上來。
姬懷朔受了重傷,他與他綁定在一起,自然也好不了哪兒去,現在不過硬撐著罷。
他仗著體質特殊,所以沒把這些外傷放在眼裡,但疼痛感卻也不是作假的。
姬懷朔冷眼瞥著,暗罵一聲:活該!
鹿呦眸光微滯,微微張著唇,一時有些錯愕,“什麼意思?什麼叫共綁一戚?”
少年眼眸幽深明潤,泛著清亮的光澤輕柔地看著她,“意思就是……他用了邪術和我綁在了一起,若他受傷,我也會受傷,若他死了,我也會被拉著陪葬,所以……我不敢把這事告訴其他人,”
“呦呦……”他喉嚨滾動著,眼眶漸漸泛紅,聲音發啞,“若我不再是正道弟子,而隻是一個魔……你,還會認我嗎?”
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冷白如玉的臉龐沾著少許血漬,映著眼底細碎的水光,罕見地流露出幾分淒哀和脆弱。
鹿呦怔看他片刻,忽然抿唇勾起了一抹笑,烏黑圓亮的眸子裡倒映著星光,輕輕一彎,“傻瓜,我們以前不是說好的嗎?你是雲晨啊,無論怎麼改變,你都是我師兄,是我心裡最重要不過的人。”
風輕輕吹起他額前碎發,蒼白薄唇輕顫,嗓音低啞,“哪怕是我成了魔?”
她目光不躲不避,“哪怕是你成了魔。”
“嗯……”少女拖長調子眨了眨眼睛,下巴微揚,“即便是你成了魔,成了仙,成了神,亦或者是成了鬼,你還不是那個你,有什麼區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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