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的越凶,那就越沒空理她,那她去救人也就越容易。
再加上那些麵具人都生怕他們的主子出事,全站在旁邊嚴守以待,那此刻關押雲晨他們的地方必定守衛薄弱。
沈卿塵的那個靈犀液不愧是價值幾萬靈石的療傷聖藥,鹿呦原本體內毫無靈力,虛軟又無力,泡過澡後竟漸漸緩過來了一點。
房間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崩碎的木片和碎瓷,桌子也倒翻在了一邊。
鹿呦想找一下鞋也沒找到,時間緊迫,隻能光著腳跑了出去。
儘管儘量避免,腳上還是被木刺紮了好幾下,她忍著疼沒有管,一路朝著之前去過的那座小塔樓的方向飛奔而去。
雨幕如織,無休無止,滂沱的大雨砸在地板上,濺起數盞透明的水花。一片漆暗幽影中,身影纖弱的少女提著寬大的衣擺,借著偶爾閃過的電光,在寂靜無人的廊簷下一路狂奔。
夜風撩起她濕潤如海藻般的烏發,發絲拂過雪白的臉頰,透潤的櫻唇,衣角翻飛,袖袍輕颺,飄然之間,她仿若一隻展翅欲飛的蝶,即將在下一刻飛入如墨的夜色中消失不見。
卻在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中,一個拐角處,身體猛地撞進了一個寬闊緊實的懷抱。
雨聲滴答,霖鈴輕響。
光影明暗間,少年清俊秀逸的麵容,似盛開在溟溟霧雨中的一朵銀花玉蘭倏然映入烏潤的眸底。
他皮膚蒼白得透明,濕透的墨發貼在胸前染血的衣襟,雨水順著鋒銳的下頜滴滴滲落,往日清澈的淺眸布滿了血絲,怔怔地看著她,似有水滴順著低垂的長睫滾落,分不清是雨還是彆的什麼。
少女眸底閃過訝異,張了張唇想叫他的名字,卻又在下一刻,被人再次擁入了懷中。
擁著她的臂膀用力地收緊,少年帶著寒涼的氣息將她整個包裹。他沒有說話,隻是喉結輕輕滾動著,闔起的睫微微顫動,溫熱的液體在眸珠裡蔓延,將鼻腔都堵塞,不能再呼吸般。
簷下的護花玲被風蕩起微弧,雨水濺落成花,似無聲的情緒。
鹿呦垂眸,任由他抱了一夥兒,輕聲問:“雲晨,師父他們呢?”
少年咬著唇,聲音悶悶:“不知道,我一醒來就來找你了。”
不知為何,他被單獨關進了一個房間,他傷的雖重,但體質也特殊,又有姬懷朔不停在旁邊叫喚,意識模糊間,竟是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醒來的刹那,腦子裡一片空白,身體傳來陣陣的疼痛,他卻什麼都沒管,隻是憑著本能,循著浸在玉鐲上的血印一刻不停地找了過來。
“呦呦,怎麼、就那麼難呢……”
少年聲音喑啞,低不可聞。
他隻是想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離,可為何,總是那麼難呢,總是有那麼多意外,總是有那麼多人來打擾,總是陷入無儘的危險。
他的心七上八下,看著她時,像是浸在一壺濃烈的春釀,醉得一塌糊塗;不見她時,像是提在滿是刀刃的深淵,不敢放鬆一刻;看著她和彆人在一起時,像是打翻的料瓶,五味雜陳。
愛一個人的滋味,原來從來不隻有蜜般的甜意,還有這樣多這樣多,將胸腔都快炸裂的熾烈情感,不由自主,越演越烈,直到心室的每個角落都占滿了她的身影,卻還在不停膨脹。
“說實話,因為你現在還挺弱的……”
姬懷朔不合時宜的開口,打斷了少年的思緒:
“你若有我們魔族老祖封離一半的實力,也不至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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