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打完比賽彙合時,已是傍晚黃昏時分,雲幡飄動,衣袂飛揚,一群群揮汗如雨、臉色疲憊的少年或是勾肩搭背結伴而行;或是腳步趔趄、踽踽獨行;或是呼朋喚友,一路玩笑打鬨;笑容或張揚或明媚或瀟灑或苦惱或沮喪,背後一輪紅日寸寸西斜,晚霞如血,灑紅半邊天幕。
等待在前麵的向元靈不知怎的怔愣許久,舉起手中的留影石,催動靈力,記錄下了這平凡而又風華耀眼的一幕。
顧景明發現她動作,上前一把搶過她的留影石,看了一眼,不服地嚷嚷起來:
“啊啊啊!為什麼這裡麵就我一個人看著最醜?肯定是你記錄的姿勢不對,不行,不行,重來重來,我要重來一遍!”
其他幾個人也湧了過來,從他手裡搶過留影石觀看,薛玉宸摸著下巴看著裡麵的自己,滿意一笑:
“這麼一看,我還挺帥的嘛,不錯不錯,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江行舟接過一看,眉毛挑起,聲音略微拔高:“算了,還是再來一次吧?這都什麼,為什麼就我一個人嘴是歪的?”
鹿呦也把手裡擦汗的巾帕隨手往雲晨手裡一扔,噔噔噔地就跑了過去,伸手去夠江行舟手裡的留影石:
“哪兒呢哪兒呢?我也要看看。”
江行舟一笑,將留影石湊到了她眼前,少女眨眨眼,圓潤眸眼彎起新月弧度,讚許道:“不錯不錯,好看的咧!”
烏林也湊了過來,從上往下瞟了一眼,嘴角勾起:“還行,也就錄下了小爺我五六分的帥氣吧。”
淥瀾之則是懶得再走路,直接化成了小龍,趴在鹿呦的手腕上懶洋洋地纏了一圈。
站在前方的雲晨怔了半刻後,默默地將她擦過汗的帕子塞進了自己胸口,麵上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卻不防一轉頭,就看到秋雲之同樣冷著臉,卻目光一言難儘地看著他,甚至在最後發出一聲類似於不屑的輕哼聲。
雲晨:“……”
最後,應顧景明強烈要求,向元靈又驅動靈力用留影石再錄了一次。
這一次,她自己也跑過去跟他們站在了一起。留影石兀自飄在空中對著一張張年輕笑臉、夕陽遠景滴溜溜地轉著,鹿呦還在最後關頭,下意識地笑著比了個‘耶’。
‘哢嚓’一聲,靈力轉動,一切定為永恒。
錄完,幾個人累了一天,現下都是饑腸轆轆,便一起踩著飛劍飛去了主峰就近的那個膳食堂。
食堂裡早已人滿為患,本是沒什麼位置可坐,但顧景明發動了他的‘鈔能力’,一把靈石甩出去,自然有人給他們騰位置。
很快七八個人就把三張大桌子拚湊在一起,雜七雜八地點了一大堆東西,旁邊不少弟子都在偷看他們,幾人也不以為意,邊吃邊聊,氣氛極融洽。
顧景明吼了一天,嗓子都啞了,先喝了幾口剛剛點的薄荷蜂蜜水潤了嗓子,才笑嘻嘻地對旁邊的烏林開口問道:
“怎麼樣?大哥,你今天戰況如何?”
他們幾個今天下午基本都在看鹿呦,給她打氣,其他人倒沒怎麼關注了。
烏林表情難掩嫌棄,搬著凳子離他遠了點:“誰是你大哥,彆亂叫。”
顧景明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粗噶著嗓道:“你就是我大哥,你和我娘那天談話的時候我全聽到了,我娘還讓我好好照顧你,你怎麼就不是我大哥了?你就是我大哥顧景星!彆想抵賴!”
鹿呦夾著紅燒肉的筷子一頓,睜著大眼好奇地湊過去問道:“哦,原來他本來的名字叫這個啊?”
莫名覺得羞恥,烏林霎時漲紅了臉,連手腳都局促地無處安放,惱火道:“我不是,這名字……哎呀!顧景明你有毛病是不是?什麼都要拿出來說一說?!”
本來他沒想這麼快揭露自己的身份,但顧景明天天大哥大哥地叫,這下好了,大家全都知道了。
顧景明不以為意,傲嬌地抬了抬下巴:“那你就說,你是不是我大哥吧?”
大有他不承認,還要繼續騷擾下去的意思。
烏林用力地磨了磨後槽牙,忽地拿起桌上的大白饅頭一下就塞進他嘴巴裡,“吃你的吧,少說話。”
鹿呦慢悠悠地喝了口湯:“這名字不挺好聽的嗎?你不喜歡啊?”
向元靈吃著肉丸子附和道:“我也覺得還不錯啊。”態度平和,完全不似早上和烏林在擂台上劍拔弩張的樣子。
烏林有些煩躁地撇了撇唇:“不是好不好聽的問題,而是好像叫了這個我就不是我,而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說白了,他還是不太適應所謂的新身份,覺得一切都很不踏實、沒底。
顧景明順嘴咬了口饅頭,接道:“可等你回了顧家,早晚得上宗譜,換回以前的名字。唉,本來我是顧家板上釘釘的唯一繼承人,你回來後可不一定了,你以後要是當上家主了,可得對我這個弟弟好一點。”
顧景明性格隨性隨緣,讓他當家主吧他覺得威風霸氣沒什麼不好,這換一個人當家主吧,他也樂得輕鬆自在,反正他是顧家嫡子,這輩子都吃喝不愁,榮華富貴享用不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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