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雁門軍報,八百裡加急…”
這時,大殿外忽然傳來一個洪亮又急促的聲音。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猛地一變。
難道,是北狄大軍打過來了麼?
聽到是雁門來的軍情急報,坐在院子裡的文武群臣,也全都一臉的緊張。
剛才無比嘈雜的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一位身穿戎裝的士卒,拿著一份軍報衝進了大殿裡。
“彆行禮了,快念!”
建德帝放下酒杯,急切地吩咐了一聲。
“是,聖上!”
那位士卒便撕開火漆信封,抽出一張紙,念道:“末將北府軍大統領孟世宸啟稟聖上。
我朝運糧的車隊在桑乾河畔遭遇劫匪,懷疑是北狄騎兵假扮,兩百萬擔糧食被洗劫一空…”
前天上午,大虞按照和北狄的約定,準備把糧食運送到雁門關北二十裡的桑河鎮,和北狄一手交糧一手交戰馬,接手北狄歸還給大虞的朔北五郡。
卻不料,車隊在半路遭遇數千名不明身份的騎兵,不但糧食被劫,五千名負責押送的士卒,也死傷大半。
孟世宸懷疑此事乃北狄鐵騎所為,事發後立刻前往桑河鎮交涉,巴圖爾斷然否認,並且拒絕給與大虞一萬匹戰馬,更不答應歸還朔北五郡。
聽完軍報,現場安靜得可怕,落針可聞。
原本,歡快的笙簫和嗩呐聲也停了下來,喜慶的氣氛蕩然無存,一片壓抑。
很明顯,此事就是北狄鐵騎所為,就是為了報複和羞辱大虞。
現在,大虞不但什麼也沒得到,還白白損失了兩百萬擔糧食,死傷了幾千名士兵。
砰!
建德帝沉默良久,滿臉鐵青地猛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
“北狄蠻夷,無恥至極,簡直欺人太甚…!”
建德帝怒吼連連。
大虞眾人無不憤怒萬分,以魏無忌為首的武將,更是紛紛站起來請纓。
“聖上,老臣願領兵討伐北狄,不把朔北五郡奪回來,不殺死巴圖爾那個老賊,誓不為人!”
魏無忌渾身殺氣騰騰。
“聖上,末將淩戰雲願為先鋒,不滅北狄,誓不罷休…”
“末將請戰…”
一時間,主戰派群情激奮,就連之前堅定支持和談的大臣,也大聲支持討伐北狄。
實在是北狄太野蠻、太無恥了,完全沒把大虞放在眼中,肆意羞辱!
“聖上,還請三思啊!”
這時,武安泰急忙站了起來,彎腰道:“現在已至初冬,等我大虞軍隊集結完畢,北狄一片天寒地凍,不利於我軍作戰。”
“父皇,柱國所言甚是,即便要討伐北狄,也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行,到時候北狄人困馬乏,戰鬥力最弱…”
李景也站了起來勸說。
“聖上,楚王殿下和柱國言之有理…”
“臣附議!”
在武安泰和李景的帶領下,一群主和派大臣,紛紛站了起來。
“住口!”
建德帝咬著牙怒吼一聲,指著武安泰那些人道,“現在,北狄騎在大虞頭上肆意羞辱,你們居然還要朕龜縮隱忍?”
“朕問你們,朕該如何向大虞億萬黎民交代,朕又怎能咽下這口氣…?”
這一刻,建德帝徹底暴怒了,咆哮不止。
大虞和北狄的契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本以為北狄能信守承諾。
卻沒想到,北狄如此背信棄義,心狠手辣。
不但奪走大虞糧食,還殺了幾千大虞將士。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拚得兩敗俱傷,也要讓北狄付出慘重的代價。
看到建德帝動了怒火,主和派嚇得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了。
“聖上先請息怒,請聽老臣一言。”
這時,沈九章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即便大虞要出戰,也不能草率行事,以免中了北狄的奸計,要仔細規劃,從長計議才行啊!”
聽到這話,魏無忌頓時怒了,猛地一瞪眼道:“沈祭酒,你不要在這裡和稀泥,什麼徐徐圖之,所白了不還是怕了北狄,想做縮頭烏龜麼?”
“定國公,你誤會老夫了,老夫不是想讓大虞做縮頭烏龜,而是要等待時機…”
“狗屁等待時機,大虞已經等了五年了,難道要等到雁門丟了再出戰?那到時一切都晚了!”
“定國公,你…你粗鄙!老夫在和你商議國家大事,你怎麼能口出汙言穢語?”
“老子就是要罵人,誰再敢說要隱忍,要和北狄和談,老子就錘死他…!”
“定國公,你怎能當眾辱罵沈祭酒,太不像話了!”
“怎麼,你也想勸聖上隱忍,不敢和北狄打仗啊?膽小鬼!”
“你…你就是個莽夫,簡直不可理喻…”
一時間,主戰派和主和派爭吵不止,恨不得要打起來,整個大殿都亂糟糟的。
李昊一臉黑線地看著眾人,簡直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