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齊家養了人這麼多年,自然不會把她送走,齊鐘意在齊家一天,聯姻的也依舊是齊家和江家。
直到齊鐘意在齊鐘晚的生日宴上將人推下了樓,害人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名聲儘失,被趕出齊家,江家才重新開始審視這段婚約。
可齊鐘意再壞,也不代表她能看上齊鐘晚。
顧家最重聲譽和家族形象,顧家出身的江夫人也是,娶個小門小戶養大的媳婦,那些個富太太還不知道背後怎麼嘲笑她,他們江家臉麵還要不要了?
在她的刻意忽略下,這樁婚約便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正式解除。
可是江煜和齊鐘晚年紀都不小了,婚約是不能繼續拖下去了,是換人還是解除兩家人總要商量出個章程,今天便是來商量的。
江煜站在一旁,空氣中的詭譎很難讓人忽略,視線落在滿身驕傲,眼眶卻隱隱有些紅的女人身上。
他那麼大一個人站在這兒,她卻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是對他徹底失望了吧。
他和齊鐘晚18歲時訂的婚,雙方都對對方無感,不過是因為家族利益捆綁在一起。
不過二人雖無愛情,卻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訂了婚也是像朋友一樣相處。
可自那之後,朋友也不成了。
沒有人相信齊鐘意說的是齊鐘晚自己摔下去的,包括他。
事發時他不在現場,齊鐘意帶著被齊家夫婦打的巴掌印,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找到他時,很是狼狽。
華麗的禮服上滿是汙漬,纖細蒼白的手指用力地抓著他衣角,紅透了的一雙水眸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
“江煜,她真的是自己掉下去的,你信不信我?”
她一直是耀眼的,驕傲的,卻在那樣的情況下苦苦哀求,隻求有人能夠相信她。
他沒有回答,默不作聲給她披了件外套,讓人去找了監控。
齊鐘意裹緊身上的外套,心裡生出希望,可她的希冀卻很快破滅了。
齊鐘晚算計得天衣無縫,從監控中看,兩人隻是在樓梯口發生了爭吵,爭執間齊鐘意失手將人推了下去。
“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鐘意,齊家養了你這麼多年,齊家不欠你,齊鐘晚更不欠你,你不該出於嫉妒就那樣做。\”
證據確鑿,齊鐘晚也表示了不追究,既然不是故意的,在他看來道個歉就行了。
可齊鐘意寧肯與齊家斷絕關係也不肯道歉。
兩人訂婚兩年,相處不算親密,但也沒什麼矛盾,那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重話。
具體說了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那雙盛滿失望和痛苦的通紅的眼。
齊鐘晚注意到江煜一直落在齊鐘意身上的眼神,心底的嫉妒無限滋生,她語氣柔柔地開口。
“鐘意,爸爸媽媽畢竟養了你二十年,一時失望也是難免的,既然碰上了不如就一起吃個飯吧。”
“你離開之後爸爸媽媽嘴上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們其實很擔心你,一家人沒有什麼說不開的。”
一番善解人意的話讓齊鐘意空洞遊離的視線終於落到她臉上,齊鐘晚見她看過來,笑意越發溫柔可親,從鐘雅身後走出來,伸手想要拉她的手。
齊鐘意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便避開了她的觸碰,然後就見齊鐘晚臉色肉眼可見地一僵,秀麗的臉染上落寞。
“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