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洶湧_奇物異誌_思兔閱讀 

暗潮洶湧(1 / 2)

昨晚莫名其妙下了一場暴雨,雖說本身沒什麼稀奇的,但暴雨之後,並未見清涼爽意,反而隱隱有股燥熱煩悶堵在人心頭,讓人舒不得氣。

早早便起來,洗漱一番後換上專人送來的新衣服。

望著鏡中自己,滿身錦繡,不由得失笑道“好個山雞變鳳凰。”說著,推開房門,邁步向外。

巴衛侍立一旁,他身上還是之前那身並沒有換。而站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個瘦瘦高高一身綠錦,繡深紅芍藥的清秀女子。

見我出來,那女子躬身行禮道“道長貴安,我家主子今日有急事無法親至,遂差奴婢前來,還望道長海涵。”

看樣子昨晚確實發生了不小的事。我如此想著,笑著回了句“無妨,還未問姑娘姓名。”

那婢女莞爾,開口道“承蒙主子厚恩,賜名煙青。”

煙青乃是玉石一種,多出自隴右道,其色很是獨特,非黃非綠而是如墨汁化粉蘸在石頭裡,深色為紫,淺色則灰。

考慮到這公子哥喜歡玉石,想必家裡還會有什麼藍田,青花之類的。倒是個雅人。

我點點頭,問“飯吃了嗎?”

婢女輕輕頷首,我大手一揮,“來都來了,再吃點也無妨。走,下樓吃飯。”我招呼著巴衛,一前一後往樓下去。

舊都大體還是沿著前朝的布局,這一點上並沒有什麼不妥。

隻摘取了風水意義上的幾處龍興之寶,後麵,就連舊庭王宮都一並保留,隻不過是作為皇家彆院處置,留少量人員在裡負責管理。

隻不過,大部分人都懷疑,稽查司位於西邊的總部其實就在這裡。作為連接西域,毗鄰隴右,前後上下共四州道府如今在武煌國叩兵南下的這個當口,沒理由隻有一支邊軍守在外圍。

一駕馬車停在了街角,從上麵下來的門玉坊皺了皺鼻子,她將手中折扇撐開,擋在口鼻前。

鮮血的味道並沒有那麼容易被衝散,尤其是一些雨水澆灌不到的醃臢角落。

路邊一條大黑狗趴在地上,它兩隻渾圓的眼睛來回轉動著,土紅色的舌頭搭在外麵。狗的天性使他見著陌生人就要發出聲響,可剛一起身頓時渾身上下毛發立起,像是碰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野獸恐嚇,立馬嗚咽著縮回了地上。

穿著身寶青色便衣的門玉坊腳步挪向一家門窗破碎的店鋪,跟在她身後的一個獨眼男人將視線從街角那隻不敢狂吠的黑狗身上收回,位於他身側另外一位佩刀的少年則好奇的四下打量後,問道“坊哥,聽你說有位小真人來了,可否讓我與他比試一二。”

門客幾人中,門玉坊對這位小她幾歲的弟弟可是極為寵溺,但見其搖了搖頭,語氣難得有幾分嚴厲,似是告誡般,她說“你未必是他對手。”

那佩刀少年當即來了興趣,他跟上門玉坊的腳步,嘿嘿笑道“坊哥你和他試過手了?”

門玉坊搖了搖頭,她腦袋微偏看向的是那獨眼男人方向,做公子哥打扮的門玉坊用一種略帶疑惑的語氣,問向後麵那位,問“你說昨天坐上那位氣息不顯近乎真人,而他身旁那位筋骨橫緞是為顯聖?”

於昨天酒席上始終侍立一旁,默默打量著四周局勢的獨眼男人點了下頭,他語氣平穩,將有關線索串聯起來,一同彙報道“此二人來曆不明,但和孟奇恩關係匪淺。前幾日,老主人單獨召見過他,想必與此有關。”

佩刀少年在一旁聽的是目瞪口呆,雖說俗世意義上的道門真人可能有水分,但在江湖武夫中,這位獨眼男人顯然是能拍的上號的,能被他以顯聖稱呼的,天底下屈指可數。

“乖乖,那人用的是什麼兵器?”佩刀少年追問道。

一般而言,作為天底下有數的高手,他們的武功路數還是慣用器刃都早已被世人所孰知,而知道對方用什麼兵器,再去看那個境界有哪幾位武夫在,大概也就知道對方是誰誰誰了。

獨眼聞言搖了搖頭,他說“據我所知沒有任何一位武道高手能和他對的上號,可能是一位隱仙。”

門玉坊走到那扇破爛的房門前,等候在那裡的一眾戴襆巾帽的藍衣圓領衫的人見到這位走來,皆是齊齊行禮喊道“坊公子。”

門玉坊擺了擺手,她將一隻手伸出,露出上麵一截玉印。離著她最近的那位誠惶誠恐的小心接過,隨即門玉坊問道“查清楚逃去哪了嗎?”

那儼然是個小頭目的男人連忙回道“秉公子,昨晚城中一共四處有動靜,分彆在延壽,延康,豐邑以及此處的永安。”

“位置很奇怪啊,都隔著至少一層坊間。”在一邊旁聽的佩刀少年皺眉自語。

那彙報的頭目繼續說“延康坊那邊是稽查司點了煌國奸細的窩,涉及到其他處坊市,故而,滿城都在緝拿那群蠻人。”

聽彙報的同時,麵如冠玉的坊公子一直都在打量著屋子內外,見牆壁,澡盆乃至地上都有利器的痕跡,不似常人能辦到。

這位坊公子閉上眼睛,就在旁人尚不清楚發生什麼的時候,這位道行不低的修士眉眼露出凡人不可見之白光。

神識洞察下,她於細微處能觀察到一些更獨特的東西。隻看了幾眼,門玉坊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她拍了拍手,雙袖鼓蕩負於腰後,“嚴公請我來協助城衛統籌,是以安民撫順,合術於刑。某,即吝嗇真言,那也不必再來尋我。”

說著,便轉身要走。

那小吏當即驚愕,連忙攔到“公子,是穆將軍吩咐的,不關小人的事。”

站在門玉坊身後的佩刀少年一把攔下那小吏,他臉上表情變做凶狠,一股子暴戾脾性上來,看的人不自覺心生膽寒。

門玉坊沒有停步,直接上了馬車,她敲了敲門房,嗓音不溫不火道“去景玉樓。”

從平康坊出來,得往西邊一直翻過五六個坊間才算到西市。那裡聚集的商賈較多,也是這古都中百日裡最為熱鬨的地方。

“女兒節便於今晚舉行,屆時滿街花燈,連坊過市,從天閣望去,美不勝收。”婢女煙青在馬車上與我介紹道。

我挑簾望著窗外,見來往人群川流不息間,不少有做胡人打扮的,於是問“這兒還有彆國人?”

其實我這句算是個廢話,哪沒有彆國人呢?

煙青很懂禮儀,就算是我言語不儘不詳,她也決計不會怠慢,等我說完,她略做思量,回道“古都特殊,常年與邊關諸國禮通商貿,因此有專門設立給外籍的暫居部門,負責統籌管理。”

我點頭說好,目光從一個個外人臉上身上掃過,繼而回到屋內。

狹小空間中,似乎也是才注意,巴衛的長相嚴格來說應該帶著點西域,巴蜀那邊的味道。寬大的骨骼,當然,在我的建議下,他選擇了用巾布包裹住了光禿禿的腦袋,這樣看起來在人群中就不怎麼紮眼了。

一路上,他這個大光頭確實給我們帶來了不少不必要的目光,那些不清楚有哪些是諜子,有哪些是暗探的,紛紛把目光投向巴衛這顆光不溜秋的腦袋上。

我對胡人還是蠻族還是夷人等等都分不太清,隻知道這幫家夥在我們天南海北的地方窩著,時不時就來打我們一下,我們也回敬一拳這種。

上次從方知有口中得到北境失守的消息還是在去年,那時節我們窩在小小房間裡,福生也還在,每天愁著路線和其他一些生活方麵的瑣事,於心裡每天都在擔憂要是蠻子打下來了怎麼辦這種我們也無能為力的事情。

經過了這麼久了,北邊的戰事依舊還能隱約聽到,在經曆了最開始的慌亂,現在大家還是該怎麼生活的就怎麼生活,物價還算穩定,人民生活也還過的去。

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戰爭已經要結束了,甚至它也確實正給人以這種方式呈現出來。

馬夫拉動韁繩,連帶著馬車也緩緩停靠下來。

人群開始嘈雜,車廂內煙青解釋道“古都人多,所以常有堵車現象,還望道長見諒。”

我雖然坐在車裡,但方圓幾裡的事情卻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對於這位婢女的托詞,我隻輕輕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不遠處,大街上,一位戴黑帽的男人推搡著人群快速向前奔逃,而緊隨其後的幾名穿戴有製式衣服的男人則一前一後的跟著,不斷沿途報信號。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圍捕,那條漏網之魚,或者說入局之虎正一步步落入陷阱中。

慌亂逃竄者手中握有短柄利刃,其神色匆忙,滿眼煞紅,顯然已經被逼入絕境。

他直覺得發現周圍越來越多的追捕者,無論他往哪個方向逃竄,始終都離不開那若有似無的大網。

一次次,他感覺即將掙開追捕,可又一次次的落空期望,就好像有一雙隱形的手在背後推動這一切,是為了不讓他提前走上絕路,也是為了耗儘他最後一點氣力。

站在高閣上,左腰掛方短劍,右手搭在扁長刀上的男人,咬了口手裡的蘋果。他望著腳下平屋連綿構成的長街,坊市相連。每坊間有寬道為界,而四四方方各設一所高台,用以憑欄遠眺,目極長街。

“將軍,賊子已按既定,驅趕至人少的廢庭。”身後,一個藍盔白羽帽的士卒前來稟報。

那一口咬下半口蘋果的男人點了點頭,他目光沒放在更遠處的收網點,而是看向腳下街道上停在人流中的一駕馬車上,他問“那是誰的馬車?”

身後士卒側頭看了眼,道“回將軍的話,是參司坊公子的車騎,有消息稱,坊公子今日會客於景玉樓。”

男人點點頭,他又一口咬完蘋果隨手丟到樓下,擺了擺手道“讓他們快速通行。”

“是。”領命的士卒火速吩咐起其他人去。

街道很快有城衛去理清人流,在旁人複雜的目光中,馬車行徑。

我看向對麵,笑問了句“你們家公子麵子挺大啊。”

煙青隻輕輕欠身,並不多解釋。屋外民生多微詞,此舉說是給坊公子一個麵子,實際更是捧殺,將來必會與人落下口舌。

隻不過,單這一層我能想到,眼前久居名利場的女子未必就比我更愚。不過,她既然無甚反應,我也懶得操心。

馬車從坊西往南拐入主道,從此縱馬可於半個時辰內趕往城中任意一處。

我注意到沿途不少人瞅著這邊,提前趕去路上乞丐,或者是遊方藝人。我開始覺得,這個坊公子與幕後的那個人越發的接近。此番由她作為切入點倒是個不錯的方向,至於孟六爺的圖謀,老實說,我壓根就沒在意過。

弦為月分,晦為月末,離朔七日不見晦,晦之末節不聞弦。

出離平康入務本崇義之官道,馬蹄陣陣,漸聞辛香。

不待我開口,煙青便介紹道“此地離宮門不遠,舊時常有私售胭脂香料於宮中,後帝移至平安,此處承接舊圖,改為胭脂坊。”

簾子掀起,往來脂粉無數,搖曳身姿中,我心情大好,道“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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