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_奇物異誌_思兔閱讀 

緣(1 / 2)

風霜冷雨,時至年關,哪怕天氣惡劣也有不少歹人留在一些偏僻點的官道旁,就著冷風等待著有緣人施舍一頓晚餐。

因為靠近河西,不少邊軍就在附近,但殘酷的生存環境迫使一些人不得不鋌而走險乾上一票。

這不,有一行車隊從外行來,車隊裡有三駕馬車,隨行的派頭倒是不小。尋常情況下,要對付這樣一支規模的車隊,至少得有五六十號人,拿著刀的斧的,站在前頭,才有可能讓對方乖乖交一些個過路費。

但靠近年關,尤其是急著回家不想惹事的,哪怕多交點銀子也想圖個安穩。

這就讓一些小勢力們有了聯合起來乾票大的的底氣,他們彼此間商量著,各自在不同要口處設立關卡,趕在官兵出動前儘可能的撈一筆。

這次急著回家的是負責河西道的一位巡查使的馬車,他和他的家眷在忙完了具體事物後,正在趕回河東老家。

前不久,因為西北會談一事,他和一些個同僚被留在河西那邊長達半年之久,老家的妻子孩子擔心他過年回不來於是以前過去準備在那裡陪他一起。

誰曾想,和談一事在促成期是各種艱難,甚至朝廷這邊都做好了長期拉鋸的準備,誰料雙方使者見麵之後,就各自問題一番爭執竟很快達成了初步共識。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非常好解決,雙方約定下一步和談的詳細內容將於次年春分舉行,也就是將近兩個多月的假期,所以巡查使果斷決定,先帶著剛到沒多久的老婆孩子一起回河東老家過年。

馬車晃晃悠悠,停在了前麵。

車簾內,正和夫人一起烤著火的巡查使低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前頭,專門負責巡查使安全的官員回道“一夥山賊,大人無需顧慮,我等自會處理得當。”

知道,接近年關,難免會有這些個意外發生,巡查使也沒當回事,他擺了擺手道“且莫大動乾戈,以平安至家為要。”

窗外嗯了一聲,繼而一旁的中年婦人出聲問道“此地匪患嚴重,為何孫將軍不去管?”

那巡查使隻搖了搖頭,他語氣中似有鄙夷又覺可笑的對身旁人道“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屍位素餐。此僚我與之有過交集,實乃一奸臣小人爾,殊不知這山中草寇是否為他之作為。”

那婦人聽罷不覺咋舌又惋惜。

車窗外,風雪依舊,然而領著一眾軍營好手的將領見來者三四十人皆不似普通匪寇,當即覺得不妙,他拔劍出鞘,大喊一聲“結陣!”

可話音未落,一支羽箭射來,剛好擊中他頭盔下的一隻眼眶。

那些偽裝成匪寇的歹人相繼熟絡的鋪散開來,圍堵住每一個可能存在著的出口。

馬車內的巡查使等在內,沒有人知道,這其實是一場謀劃已久的陰謀。

在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刻鐘後,最中間的那節車廂中,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在寒風澀穀的冬月裡,被一群渾身浴血的歹人如同拎牲口一樣,拽出最後的安全屋。

大一些的男孩被一位蒙著麵的男人給踩在腳下,他的胸腹似乎被踩斷,一股鹹腥的血水從他口腔中噴出。

“哥!”小一些的女孩剛叫出聲來就被某些東西堵住,繼而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響。

男孩艱難的喘息著,胸口的痛傳達到四肢,以至於讓他不自覺的蜷縮著身體,那些滾燙的血液竟短時間讓冰涼的大地也被模糊掉。

下一刻,男孩似乎突然冷靜了下來,他一隻手竟伸向衣兜內似乎想要拿出某物,而就在這時,一隻腳用力一踢將他勾起。

他被人掐住脖子眼睜睜看著對方拿刀在他喉嚨位置割開一道可怖的傷口。

對方的眼神默然的注視著他,接著他被人隨意丟到了雜亂的碎草叢中,像是隨手丟棄一塊毫無意義的垃圾。

山道上,一塊塊失去溫度的血肉被丟棄,這些鮮血味濃重的塊體將會引來一部分野獸的注目,當然,大部分人還是有機會留下全屍的,尤其是在寒冬臘月。

處理完這些事情,那夥奉命而來的歹人將馬車等剩下的一些事物進行了處理,還好是在有著風雪的野外,無論是遺棄還是掩埋,都能做的相對輕鬆。

蒙麵的男人從那個年紀不大的孩子身上找到了一截不算完整的畫卷,他沒有攤開再檢查的意思,而是直接收進懷裡繼而和剩下的人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年關之前,許多地方有燒黃紙的習慣,即是不忘先人,也是為自己家祈福。

說起燒黃紙,有些地方會在給先人燒紙的時候順便準備一些給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們,這些可憐的遊魂忍受著世間寒風不說,沒有姓名和後人祭奠,時間一長很快便也會消亡,甚至沒機會再去輪回。

有人說,給這些野鬼燒錢,野鬼感恩會給予善意的庇佑,也有些人覺得,那些亡魂孤鬼裡,指不定就有自己在外無故身亡的親朋。

當然,以上這些說法終究隻是猜想,但最近靠近河西的這片山野裡還真多了一個林中野鬼的傳聞。

據不少村民見聞,深山裡,時常會有一個黑影閃過,他居無定所,前山後山方圓百十裡似乎都有他的足跡。此怪物似乎怕人,隻要是周圍有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就會快速離去,速度之快比之猢猻都有過之。

不過,有人又說,這其實不是野鬼乃是山神,就有一位獵戶在山裡被其他人的捕獸夾夾住,哀嚎之餘竟然被一位野人般的怪人所救。那怪人比尋常人要高些,身上披著毛草製成的蓑衣,臉上黑漆漆的,不似正常人。行動敏捷不說,幫著獵戶打開獸夾後丟了草藥就離去。

漸漸的這裡有人喊他山鬼,有人叫他山神,稱號不一。

回到最開始,那件發生了行凶事件的山道附近,因為同時死傷了那麼多人,濃厚的血腥氣引來了不少活著的乃至死去的家夥。

豺狼們相聚在雜亂的樹叢中,彼此間貪婪的啃噬著屍骸裡的血肉。

而圍聚在這些已死去亡魂周圍的則是一個又一個無故枉死在這片山野裡的陰魂。

他們中,有的麵目可憎,有的青麵獠牙已然成煞。在他們包圍的正中間,一具弱小的身軀依舊保持著最低限度的蠕動。

那是一個尚未死去但奄奄一息的孩子。

孩子趴在地麵上,脖子向內凹陷,在那裡,一處巨大的裂痕正往外滲著許許鮮血。

因為姿勢的原因,孩子沒第一時間失血過多而死,反而因為彆扭的彎曲讓傷口能短暫被擠壓閉合,但天氣嚴寒,體溫不斷的下降中,再過不久,他也會被凍死在原地。

意識彌留之中,孩子似乎看見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妹妹正趴在自己的麵前,給予他鼓勵。

孩子內心深處,湧現出無比的悲傷,他想要去擁抱自己的家人,但現實是,隻有胸口和脖子上的疼痛提醒他將死之事。

過了不到一會兒,有一個巨大的身影仿佛從天而降,震的地麵一陣晃蕩。

孩子迷迷糊糊間感覺一陣溫潤拂過他的腦袋,在他破開的脖頸處輕輕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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