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天時間,接連發生在此地的清虛觀慘案以及城中無辜者們的屠戮事件,已經受到各處的高度重視。
幾乎各處都展現了驚人的效率,畢竟誰也不清楚,自己所在的領地會不會成為下一處攻擊的要點。
而作為此案直接的受理人,何西在內,攏共一十七位在職稽查司官員被單獨召見。
坐在上位的一個麵龐乾淨的男人針對一處疑點展開詢問“一位稽查司高層?還和天師府在冊法師一起出現於衙門內?”
單膝著地的何西低著腦袋,他鄭重道“是的,屬下並不清楚是否有上級的其他命令,對方品階比我更高,屬下無權過問。”
坐在另一邊同樣身份顯赫的男人則摸著下巴,他說“這邊應該沒有正在執行任務或返行的高級官員,而且天師府那邊同樣也沒有這麼個法師。”
麵龐乾淨的那位沒打算糾結這個話題,他接著問道“對了,在事發當晚,你帶隊見到的那位魔人事後也沒再出現?”
何西搖了搖頭道“沒有”
“當時他有失控的傾向嗎?”
何西努力的回憶著,繼而他回答道“沒有,雖然他對我和我的同僚們出手過,但原因應該和他說的基本吻合,也就是為了祛除那麵能利用鏡麵轉移的不知名惡鬼。”
“嗯,可以了,先下去吧,好好休息。”
“是。”
何西起身,沿來時的路一直往前走出了房間。這期間,坐在靠窗位置的第三人,始終望著窗外的風景,似乎並不關心這邊的事情。
那個麵龐乾淨,身著乾練華服的男人看了看身旁椅子上坐姿有些沒品的家夥,他眯著眼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同時,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那位隻搖了搖頭,他接過對方的茶,習慣性搖了兩下繼而渾淪吞棗般一口悶下。
冬日裡,烏茶就著熱水寖泡,加上一些稀碎的佐料,喝起來口感如同湯汁般,使人渾身不自覺的暖意昂揚。
見無人說話,那位倒茶的自斟自飲自顧自道“魔人總要飽食血肉,此番鏖戰想必對方已經消耗不少,讓巡安處的仔細排查百裡內近期所有發生的人畜失蹤案件,包括各地的山賊土匪等流通情況。”
“我看未必,這次事件中死傷那麼多平民多半不是掩人耳目而是狂性大作,直接令各處道門抽調門內半數武職隨時待命。”坐在一旁臉上留有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提出相反異議。
白淨男人道“從何西他們的反饋中不難看出,對方並非沒有理性可言。”
“正因如此,我才根據理智分析對他而言最好的選擇是什麼。”
兩位大人意見相左間,一直立在窗邊的那位突然開口道“他們到了。”
…
車從儀門進來時,隨行的士兵和城衛交互,由城防署的人負責引領接下來的行程。
如此大張旗鼓,一方麵是表達對來人的重視,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安撫民心。
馬隊後方有三駕馬車,皆是四馬並驅,規格上,已經遠不是朝中中興之臣所能享受到的規格。
跟在隊伍後頭防止意外的城衛副官聽到身邊的親信小聲嘀咕道“這好大的架勢,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副官聞言,順手在這嘴巴上嘰嘰歪歪的下屬戴著的頭盔前敲了一下,他看了眼四周,繼而教訓道“少特麼廢話,這次發生這麼大事,上頭派誰來都不為過。這段時間讓你底下那幾個孫子給我老實點,彆特麼給我沒事找事。”
被點名的官兵當即老老實實的一句話不敢說。
副官複又恢複到之前的那副散漫模樣,他的視線從自己前方不遠處那一個個配刀配劍著統一武師製樣衣服的年輕人身上,移動到隊伍中央那三駕馬車中,末尾的那輛上。
與一般的出行式馬車不同,此番出行的三輛,屬於新式的兵車,除了沒安裝一些有著明顯殺傷性的防具外,車外圍分立兩側的皆是滿配的軍中好手。
因為是四馬同乘,所以車夫配的是兩人,而除了儀門外這一條主乾道外,其他地方也沒辦法讓這樣幾頭體型龐大的怪物通行的道路,所以,行至儘頭,隊伍停下,由乘車改為單馬騎行。
三駕馬車上,依次有數人走出。
城衛總長也是當地掛名校尉的那位,親自迎下,他語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城中道路狹小,恐通行不便,還請諸位與我一同換乘馬匹入內。”
“無妨,騎馬擾民,還是步行前往。”
車廂內,幕簾拉開,率先走出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道人,其麵豐神玉朗,其衣鮮著靚麗。他之言語,身後幾十名武師紛紛下馬,而後靜立在旁,儼然紀律嚴明。
他看向後麵那駕馬車上下來的年紀稍長者,於是開口道“武師叔,麻煩您先帶著弟子們去安頓,稍後再一起行事。”
被稱為武師叔的中年道士點頭應允,而年輕道士則對著後麵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道士提道“小武,你就不用跟著去了,我這邊還需要你幫忙打點下手。”
被稱呼小武的那位年輕人似乎對這位的吩咐很是順從,他當即擺正姿態回應道“是,餘師兄。”
城衛總長見來客發話,也隻能訕訕笑著,幫忙安排後,馬匹車乘均被副長領人帶走,而總長則牽頭,領這一眾遠道而來的貴客朝議會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