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溝書畫家!
比賽的事情,鐘嶽差不多已經拋之腦後了。之前參賽,也就是重在參與。之後被那頭版頭條一鬨,則是完全讓鐘嶽對這比賽沒有什麼興致了。
幾萬塊砸下去,炒得這麼火熱,如果還拿不到第一,可能嗎?
不過這個比賽,獎金才微不足道的幾百塊,還沒有之前文化館開幕之時那種隨性之作來得豐厚,花這個錢,不值。不過反正不是他自己掏的腰包,管他呢。
暑期漸漸消散,山間晚風吹過,桃林間傳來颯颯之聲。
正是夏薯成熟之際。
離鐘家不遠的那戶人家,張光延,延叔兒子要成婚了,買來了不少喜帖,下午找鐘嶽過來幫著寫寫喜帖,就拎來了一小麻袋新翻上來的番薯。
鐘嶽在空地上堆起了柴火,燃儘之後,將四五個番薯煨在裡邊。小時候經常這麼吃,之後去縣裡上學,就再也沒工夫品嘗這樣的美味了。那些校外那個柴油桶烤出來的紅薯,都是泡過糖水的,吃起來水水的,一點也沒有番薯原本的香糯。
番薯靠著炭火的溫度,需要三四個小時,才能完全熟透,鐘嶽趁著這個時間,進入到係統之中。
觀摩神人九勢。
小楷筆法大成,鐘嶽再全部領略了一邊各式墨韻,又有了不同的感悟。
他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小楷大成,並不是說,已經再無進步的空間。書法之道,儘頭在何處?
是否達到書聖的水準,就是終點呢?
恐怕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鐘嶽這個答案。
有些人窮其一生,筆寫禿了一籮筐,結果在晚年,書風大變,又有更高的格局,這便是書法的樂趣了。
一個人的書風,是隨著年齡、閱曆、心境在變化的。
最後那一筆,鐘嶽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非要他說些什麼,隻能說很妙。
妙不可言。
妙到鐘嶽無法去臨摹,無法去效仿,更彆提解釋它了。
就像是對於生命的定義。
即便再如何有文字去闡釋,去論述,哪怕是長篇累牘地去論述,它都是顯得蒼白的,無法概括生命這個有趣的東西。
有些事情,它存在,不是為了讓人解釋而存在的。
沒有什麼過多的收獲後,鐘嶽隻能掃興收場,準備再去拜訪拜訪王珣了。
進入了王氏族聚之地後,背景之中的院落之中,多了不少族人。不過和之前在古揚州街頭一樣,這些人都看不見鐘嶽。
鐘嶽穿弄而過,來到了王氏宗祠之前。王珣雙手扶著腰帶,腰背挺直地站在宗祠之前。
“見過王尚書。”
“不必多禮。”
“不知道學書一事,您考慮得如何了?”
王珣說道“我問過叔叔了。”
“王右軍怎說?”
王珣一臉淡定地說道“叔叔說了,雖然你是鐘太尉的後人,但是王氏族規不可壞。而且叔叔的筆法也並非全都從衛夫人那裡所得,琅琊王氏幾百年底蘊,豈是泛泛之流?”
“……”
好好好,知道你牛掰!
鐘嶽臉色有點難看,這簡直比沒得筆法更加掃興,怎麼能有這種事情發生呢?這係統設置得不科學啊!
“不過,叔叔說了,相逢便是有緣,可以帶鐘小友去一處地方,能夠悟到多少,就看小友本事了。”
鐘嶽眉頭一挑,“多謝王尚書。”
鐘嶽想著,會不會是琅琊王氏的書庫?也許是魏晉時期的一些筆法傳承吧。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很多資料都失傳了,所以鐘嶽也很心動,到底是什麼地方,能夠讓王羲之破例,傳授與他。
從王氏宗祠往東而去,已經離族聚之地有點遠了,鐘嶽心頭的疑惑也多了。這什麼鬼?琅琊王氏,幾百年間,能書善畫者人才輩出,王羲之、王獻之、王玄之、王凝之、王煥之、王肅之、王徽之、王珣等等,子侄輩皆是書法大家,四世孫王僧虔、七世孫智永也是書法大家,當中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書家,如此書法世家,到底有什麼隱秘呢?
鐘嶽越想越激動,跟著王珣已經走到了一座木橋上。
“到地方了。”
鐘嶽回過神來,“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