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齡、經曆的變化,人都是會變的。
這麼多年,崔長嘉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彆人的一點恩德,隻要償還不了,她就會一直覺得欠人家的。
這一年,常遠亮幫他們很多,固然是因為愧疚或者是其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出過錢、出過力的。
所以,崔長嘉總覺得欠他的。
常遠亮皺眉道,“嘉嘉,你說話一向有分寸的,怎麼今天說話如此難聽?”
崔長嘉看著常遠亮,心緒十分的平和,她道,“常叔,您也彆端著了,咱爺倆今天就好好說說話。”
常遠亮咽了口唾沫,麵色陰沉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儘。
看來是她聽到了什麼,所以才沒有去飯局的。
他的計劃是趁崔長嘉沒來之前把能說的都說了,房間門他是故意不關的,這樣的話,崔長嘉來了,他就能看到,沒想到竟然被她聽了去。
“嘉嘉,我們說的也沒彆的意思啊。”常遠亮慢慢的說道,“我今天問柯總了,他們辦公樓上上下下需要的辦公家具得大幾十萬了,因此去和魏總吃頓飯也沒什麼吧。”
崔長嘉笑了,“常叔,你非要我明說,我聽到柯長林讓你帶我去和魏獻臣吃飯,給你謀好處了,你才不會如此虛偽嗎?”
常遠亮良久才道,“做生意,心眼不能太小,你爸從前也是這樣的,哪裡沒有逢場作戲的?”
逢場作戲?
崔長嘉冷笑,“這次你聽柯長林的話帶我去吃飯,下次柯長林提出把我送到魏獻臣的床上去,你送不送?”
常遠亮的一張老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崔長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慢慢的說道,“去年我爸在icu昏迷不醒,我哥沒有活下去的欲望,我租工廠,把工廠做起來,又開公司後來又開店,買地,一直到現在又建宿舍樓和辦公樓。常叔,我這也是做生意,我是逢場作戲了,還是搞權色交易了?”
常遠亮不說話,抓著茶杯的手,卻鼓起了青筋。
崔長嘉冷冷靜靜,麵上看不出絲毫的內心情緒,“常叔,我們家拿常瀅當家人,我以為您也會待我和常瀅一樣,但是今天看來,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嘉嘉,平心而論,這一年我對你們家不薄,你們有事借錢、找人,你說我哪一點沒有出過力?”常遠亮火氣漸大,“我不過是想讓你幫我,去應酬一下,你就上綱上線的,你做得過了!”
崔長嘉提高了聲音,“我就是念著這一年你幫我們幫的很多,所以最後才給柯長林打電話說我遇到急事了,沒讓你的臉麵掉在地上!”
常遠亮忽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掀翻了茶桌上的茶台,茶壺也倒了,茶水、茶葉橫流,一桌子都是狼藉,大部分的茶碗都滾到了地上,稀裡嘩啦的摔了個粉碎
崔長嘉不怕,她緩緩起身,看著常遠亮諷刺道,“用摔桌子、砸碗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嗎?看來你也不夠圓滑啊!”
常遠亮雙目漸紅,怒道,“崔長嘉,你放肆!”
崔長嘉比他的聲音更大,“我放肆的時候你早就領略過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常遠亮渾身發抖,指著崔長嘉道,“我真後悔當初在ktv的時候幫你,那時候我就該一走了之!”
崔長嘉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去年你在ktv能幫我,不過是因為彆人都知道你和我爸崔文泉的關係好,你怕魏獻臣打聽到了,對你名聲不好,所以當時你忍著曹坤對你的羞辱也要幫我。常叔,你以為我能讓我家走到現在都是運氣嗎?我告訴你,不是,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早就看得透透的。我不說,我依舊尊敬你,不過因為你是常瀅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