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山小次郎在一瞬間的驚駭之後,順便恢複了理智,他眼睛微眯,眼尾的皺紋更甚,平日裡完美無缺的假麵在此刻有一分裂痕,“你是故意的。”
永山小次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在他真正與這女生對視上的刹那,看清了她如墨般的瞳孔,是冰川之上最頂峰的冰刃,刺骨凍人又能在頃刻間奪人性命。
假象,都是假象,當日所看到的竟然全部都是這女生的偽裝。
沒想到他永山小次郎也有這麼一天啊,被一個少女給欺騙了過去了。
不,永山小次郎與之對視良久,忽然揚起一個玩味的笑容,或許不是完全的欺騙。
永山小次郎的臉上的笑越發的明顯,“我說為什麼我會盯上你,並且是非你不可。”
“原來你跟我是同類啊,倒真是有趣。”
真田苓已經不再會因為這類的的言論而情緒失控大怒了,聽過無數遍是其一,其二是她發現永山小次郎也不過如此。
真田苓最恐懼的永遠是當初那個懦弱的,毫無反手之力的自己,永山小次郎也占一部分,但比例遠沒有她自己重。
這樣的結論,果然隻有麵對麵的接觸才能發現。
真田苓神色越發的冷漠了,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論的,是生是死,就看今晚了。
真田苓手上不斷用力,再鬆手的瞬間一腳踹了過去,永山小次郎這麼多年都沒有被警察抓住,智力是一方麵,體力也不再話下,他雖然躲閃不及被真田苓一腳踹中了心口,但他手中的長刀也在真田苓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豁口,鮮血娟娟湧出。
真田苓置若罔聞,翻身躍起來後掙斷了另一個皮帶,這時候就不得不感謝阿笠博士的高科技了,把永山小次郎的金屬探測儀都蒙蔽過去了。
永山小次郎不愧是變態之中的翹楚,他不止沒有擔心害怕,反而是更加激動了,一成不變的生活有什麼意思,他雖然很享受這些女人們對他的恐懼乞求,但偶爾也會覺得膩味,每當這個時候就是他重新出門尋找獵物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有獵物主動送上門來,他有什麼可不高興的呢。
真田苓同樣也很興奮,身體上的疼痛並沒有讓她有太大的感覺,真刀真槍跟永山小次郎對決,才會讓她腎上素急升,殺個酣暢淋漓。
彼此之間早已動了殺心,血腥味在雙方身上不斷的蔓延,一時間也分不出誰勝誰敗。
若真田苓是全盛時期,宰了永山小次郎或許會很輕鬆,但可惜,真田苓在這餓了五六天,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也因此挨了不少刀,不過也不要緊傷,死不了。
永山小次郎在打鬥中好像發現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認識我。”
“可我從來不曾見過你,也沒有與你接觸過,你是從哪裡知道我的。”
真田苓一邊抬臂擋住永山的殺招,一邊不緊不慢的回答,“大概是夢裡吧,見過你好多次了。”
永山小次郎吃痛往後躲閃了一下,這女生手上也不知道戴了個什麼東西,出手就見血,連皮帶肉都能給他刮下來一層。
看來以後抓人的時候,得先把身上所有的零碎東西卸了,竟然被抓起來砍了腿的兔子給反咬了一口。
時間漸漸消逝,永山小次郎的回擊也慢了下來,他畢竟不是年輕人了,“我倒是小瞧了你,孤身一人也敢闖進我的地盤。”
真田苓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沒辦法她太餓了,要不是多年來的夙願支撐著,她估計就直接餓暈過去了。
聽到永山小次郎的話,真田苓反手給了他一肘子,媽的這畜生在她背後又劃了一道,“與你有一樁舊事未結,特地來尋你的。”
永山小次郎臉色白了一瞬,這該死的女生手上的怪東西把他肚子都快給割開了,“哦,我倒是不知道還跟你有什麼舊事,怎麼,我是吃了你的姐姐,還是你的什麼家人。”
“不如我帶你去角落裡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些殘骸,你也能祭拜一二。”
砰的一聲沉悶之音,真田苓頭暈眼花,幾乎站不穩,後背也磕在了牢門上,嘴上卻是一秒也不耽誤,“真可惜,我是獨生女。”
“我願以為你很厲害,見了麵才發現,你也不過如此。”
真田苓順勢一滾,避開了他的攻擊,“當真是不過如此。”
永山小次郎被激出了幾分怒火,“你以為你是誰,還不是像條狗一樣的被我拴在籠子裡,我不過如此,哈,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一定要殺了她,先前就覺得這女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危險,現在更甚,他一定要殺了她!
真田苓看清了他眼底爆發的幾乎化為實質的強烈的殺意,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剛好她也是這麼想的。
哧是利器入肉的聲音,永山小次郎雙眼睜得極大,麵上浮現不可思議之色,他是真沒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地盤,被一個站都站不穩,快餓死的女人給反殺了。
真田苓毫不猶豫的抽刀出來,嗬,這還有什麼可留情的必要嗎?最多就是保證他這時候不會死罷了。
人躺在地上不動了,真田苓才鬆了一口氣,手臂撐在地上,喉頭湧上陣陣的血腥氣,真是要了命了。
緩了一會兒後,真田苓從他身上摸出了手機,永山小次郎要是什麼通訊設備都不帶就來這裡,那才不符合他謹慎的性格。
真田苓先是拿了永山的臉解鎖,但眼花到按了好幾次號碼都是錯誤的,媽的,這次可真是遭老罪了。
就在真田苓強撐著撥號的時候,她那個老鄰居厲聲尖叫出來,“後麵!危險!!!”
真田苓反應過來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冷風,順勢撲在地上,堪堪避過了永山小次郎的絕殺,但肩膀上還是被他劃了一道,手機也滾落在地。
永山小次郎顧不上不斷流血的傷口,臉色猙獰的衝向了真田苓,他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真田苓凝了凝神,奶奶的,失策了!
龜孫子竟然還來這一手!
永山小次郎重傷隻剩一口氣了,但這個時候真田苓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是力竭,連日饑餓加不斷失血,也就是最後這麼一口氣的工夫了。
兩人站起來身體都在打擺子,可誰也不輕易倒下,他們雙方都清楚,倒下了可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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