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逢朝沒否認,不把人帶上船誘上賭桌,這出戲也唱不下去。
梁瑾道“你幫他還賭債的話,不是平白扔出去這麼多錢?”
傅逢朝無所謂地說“能達成目的就行。”
一個小時後,傅彭來再次將自己麵前籌碼全部押上,又一次賠光。
他輸的錢算起來已經超過一千萬美金,籌碼是問賭場賒借的,他再想借,被人直接請去了休息室。
傅逢朝站起身,衝梁瑾道“你在這裡再坐會兒,晚點去吃飯。”
梁瑾跟著站起來“走吧。”
傅逢朝看著他。
梁瑾道“你說的,讓我來做幫手,我不跟著去還算什麼幫手?”
傅彭來在休息室裡等了半天,沒等到人接待他,倒是身後兩個人高馬大的黑人保鏢虎視眈眈,讓他格外緊張。
但一想到在賭桌上輸的那些錢,他又心頭滴血,總想再翻盤。
不時倒進嘴裡的酒也讓他頭腦發熱。
直到傅逢朝和梁瑾進來。
傅彭來看到自己兒子先是一愣,隨即愕然。
傅逢朝徑直上前,在他對麵沙發坐下,跟他打招呼“爸,好久不見。”
傅彭來一雙渾濁眼睛死死瞪著他,終於明白過來“是你設計我?”
傅逢朝長腿交疊靠進沙發裡“是又怎樣?”
“你什麼意思?”
“你一共輸了一千二百四十萬美金,”傅逢朝提醒他,“下船之前拿不出錢或者足夠的抵押物,你知道賭場這些人的手段。”
傅彭來咬牙切齒。
他確實沒錢,當年出軌離婚時大半身家給了田婉清,他自己又沒有半點投資眼光,剩下那些也早已折騰得所剩無幾。他雖是華揚最大股東,手裡股份沒經其他股東同意不能隨便轉讓變現,每年的分紅隻夠養那一堆情婦和私生子,就連能做抵押的固定資產都攥在他小老婆手裡。
隻怕今天他死在這條船上,也不會有除了傅逢朝之外的第二個人來撈他。
“……你少嚇唬我!”
傅彭來張牙舞爪想站起來,被他身後保鏢用力按下。
他牙齒咬得咯噔響“你到底想做什麼?!”
傅逢朝不多廢話,將手邊文件扔過去“把這個簽了,你欠的賭債我幫你還。”
傅彭來看過去,那是一份一致行動人協議書,約定今後雙方在股東大會、董事會表決時保持完全一致,且無條件以傅逢朝意見為準,由傅逢朝行使相關股東、董事權利。
傅彭來翻了兩頁將協議書用力摔下“你休想!”
傅逢朝隻道“還不了賭債你隻能拿命抵,這裡是公海上,船上少一個人沒有誰會追究,你自己考慮。”
“你敢威脅我!我是你老子,你這個畜生!”
傅彭來破口大罵,一句一句的臟話不斷往外飆,傅逢朝不為所動,由著他罵。
一旁默不作聲的梁瑾卻聽得不舒服,眉心微蹙。
傅彭來忽而暴起,掙脫了身後保鏢的禁錮試圖撲向傅逢朝。
傅逢朝撩起眼皮,冷冷盯著他,卻在下一秒,梁瑾隨手拿起麵前一瓶洋酒,猛地砸向茶幾上,“砰”一聲響,酒水伴著砸開的碎玻璃飛濺。
“老實點。”他喝道。
傅彭來被濺起的一片碎玻璃劃傷臉,酒水撲了滿麵,動作一滯,猙獰麵孔變得扭曲,因為狼狽而顯得格外滑稽。
他身後保鏢反應迅速地又把他按回了座椅裡。
傅逢朝瞥向梁瑾,垂眼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鬨到最後傅彭來還是老實把協議書簽了,他本也沒得選擇。
傅逢朝將協議書拿回,梁瑾開口“等一下。”
他問人要了張白紙按到傅彭來麵前“這錢不是白給你的,是傅總幫你問我借的,你寫張欠條。”
傅彭來眼睛瞪得比銅鈴大。
梁瑾手指點了點那張白紙,一副流氓做派“寫吧。”
傅逢朝真正笑出了聲音,沒有揭穿他,微微頷首“嗯。”
傅彭來幾乎是被脅迫簽下了欠條,嘴裡罵罵咧咧但無計可施。
保鏢將他請出去,休息室裡沒有了彆的人,梁瑾將欠條遞給傅逢朝“我會記得問他催債,要到再轉給你,欠條你留著。”
傅逢朝接過,捏在手裡掃了一眼“多謝。”
梁瑾點點頭。
起身時傅逢朝忽然轉身向他,將疊起的欠條塞進他上衣口袋裡,垂著眼慢條斯理的動作,做得很自然。
“寫的你的名字,你拿著吧,辛苦梁總幫我討債了。”
梁瑾問他“你不怕我拿了錢不給你?”
傅逢朝想了想,手指最後擦過他衣料,回答“也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