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念經的聲音悠揚,混著雨聲砸落,宗親女眷都跪在廊簷下。
蘇靜言到底沒有宗親這個身份,是以是跪在最外邊的,廊簷的雨滴打濕了她的後背,身上不過是穿著一套薄薄的雲煙羅,蘇靜言覺得寒冷刺骨。
可見太後垂淚幾欲暈厥,蘇靜言也並沒有說出自己的不虞,隻安心地隨著和尚念經,燒著紙錢。
後背上傳來一陣暖意,蘇靜言抬眸就見趕來的蕭翊褪下了他的披風,給蘇靜言披上了。
今日前來法事的,蕭廷,蕭翰與梁歲柔也都在。
梁歲柔朝著蘇靜言擠眉弄眼了一下,蘇靜言可沒去理會梁歲柔,繼續為蕭翎燒著紙錢。
待法事結束之後。
蘇靜言回到海棠宮就用熱水泡著,還是難免頭暈腦熱,喉嚨有些發啞,沐浴後她就渾身乏力地躺在了床上。
迎春在一旁道“小姐,您可是被雨淋得傷風了?我這就去請禦醫去。”
蘇靜言道“不必了,我身子素來康健,你去熬服治傷風的藥來就是了,莫要請太醫讓姑姑擔憂了,今日姑姑已是費神不已,咳咳。”
待迎春去熬藥後,蘇靜言也便讓伺候她的宮女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的厲害。
蕭翊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海棠宮之外,每年今日他都會來此處。
在海棠宮之中給予他溫暖不隻有蘇靜言,還有蕭翎。
蕭翊知曉蘇靜言這幾日住在此處,知曉進去不妥,也不打算入內。
但在宮門口見到蘇靜言身邊的丫鬟在廊下熬藥,便不讓宮人跟著,撐傘入內。
“她病了嗎?”蕭翊聲音沙啞著問道。
迎春見是蕭翊,行禮道“陛下,我家姑娘方才淋了雨,有些體熱傷風。”
蕭翊便入內,見著蘇靜言裹著厚厚的好幾床錦被,隻露出一個腦袋,臉色紅得厲害。
蘇靜言聽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迎春,便咳嗽著道“迎春,我好難受,趕緊將帕子打濕遞給我……”
蕭翊走上前將帕子打濕,走到蘇靜言跟前,將帕子放在了蘇靜言的額頭上,帶著擔憂的埋怨道“還未到夏日裡呢,今日又是下雨的天,你就穿起了雲煙羅,怎會不傷風呢?”
蘇靜言聽到少年沙啞的聲音,驚得立馬睜開了眼睛,驚問道,“你,你怎麼進來了?”
“這是在宮中,朕為何不能來?”蕭翊反問道。
蘇靜言道“說你是孩子你還不願,我未嫁你未婚,女子的閨房豈是你可以擅闖的?咳咳,咳。”
蕭翊見蘇靜言咳得停不下來,道“你既將我當做蘇流一樣的孩子,那我入長輩之房又有何不可?”
蘇靜言被自個兒說的話給堵住了。
迎春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見蕭翊坐在自家小姐的床邊,也愣了愣。
蕭翊對著迎春道“將藥給朕吧。”
迎春聽話地將藥給了蕭翊,蕭翊取過藥碗,用調羹盛起藥來,吹了吹,遞到了蘇靜言的唇邊。
雖然人人都說蘇靜言過得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可是她從三歲起就從未讓人喂過吃食了。
偶爾生病蘇靜言也都能自己喝藥,這可是有意識以來,頭一次有人喂她飲藥。
蕭翊道“怎不喝?”
“我自個兒能喝。”
蘇靜言從蕭翊手中想要接過調羹,卻也怕把調羹裡的藥打翻在床榻之上,是以伸手去握的時候,也握住了蕭翊的手。
蕭翊的手可真冰,他的手可真白真好看,手指修長如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