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邁巴赫又闖過一個紅燈，呼嘯而去。
車外大雨滂沱，車內安靜得呼吸可聞。
溫妍躺在季寒時懷裡，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泛白。
季寒時將外套脫下，壓住她的傷口。
“季寒時。”
她虛弱地叫他的名字。
季寒時輕聲道：“彆說話。”
“我要說，可能我就快死了。”
溫妍吸了一口氣，胸口一陣刺痛，“我能拜托你一些事嗎？”
“假如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顧諾諾，彆讓他成為一個缺愛的小孩。”
“還有，我真的不喜歡傅禦霆，你不用去報複他。”
“嗯……最後一件事，你能不能放過溫氏，彆再找溫家麻煩了？”
“我知道以前對不起你，今天替你挨這一刀，就當是對過去四年的補償。”
說完這些，她痛得渾身哆嗦。
季寒時幽深的黑眸看著她，一言不發。
“好不好嘛？”
溫妍努力抬起手，想抓住他的領子，半路無力放下，被季寒時握住。
“不好。”
季寒時麵色緊繃，“溫妍，你要是死了，這三件事我一件都不會做到，除非你活下來。”
溫妍虛弱地笑了起來：“我也想活啊，但我真的好困好累，感覺……”
她說著，逐漸閉上眼睛昏過去。
“溫妍。”
季寒時瞳孔微縮，恰好車子到達醫院，季寒時快速抱她下車。
早已恭候多時的醫生將她放在床上，立刻送往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了一夜。
季寒時像樹樁一樣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帶血的外套。
腦子裡不停播放溫妍的聲音——
“你要好好照顧諾諾。”
“我真的不喜歡傅禦霆。”
“挨這一刀，就當是對過去四年的補償。”
看著滿手已經凝固的鮮血，季寒時覺得自己快瘋了。
聞訊趕來的席雲朔、夏子玉等人，看到季寒時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大哥，忙了一宿，過去坐會兒吧。”
夏子玉大著膽子勸道。
季寒時沒說話，冷冷一個眼刀掃過去，猩紅的眼睛嚇得夏子玉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席雲朔衝他搖頭。
兩人退出幾米遠，警惕地看著季寒時。
“真沒想到，大哥居然這麼在乎嫂子。”夏子玉小聲感慨。
席雲朔推了推眼鏡：“你才發現。”
夏子玉驚訝：“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席雲朔扯起嘴角，瞥一眼季寒時：“也就最近。”
“我靠，這麼重要的事你不說，不然二哥也不至於去非洲受罪。”
夏子玉聽了想罵娘。
席雲朔勾起嘴角：“就是他被發配到非洲，我才確定的。”
“我得趕緊把這個重大發現告訴二哥。”
夏子玉說著就拿出手機，被席雲朔攔住，他笑得很是陰險：“這麼著急乾嘛？電話裡說不清，等他從非洲回來再說。”
夏子玉撇嘴：“我看你是想看熱鬨吧。”
說著，把手機往褲兜裡一塞，齜牙道：“我也挺想看的。”
他們正聊著，那邊手機響了。
季寒時接起，嗓音有些嘶啞：“說。”
李斐然道：“那兩個人已經招了，說是一個姓雷的人雇傭他們，那個姓雷的說跟您有仇。”
季寒時眉眼森冷。
“雷強，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獄了。”
李斐然驚訝道：“三年前因為惡意競爭，被您送進監獄的那個雷強？”
季寒時冷笑：“看來他回來了，召集所有手下，就算翻遍整個海城，也要把他找出來。”
“是，我這就安排。”
李斐然嚴肅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