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自然看到了柴胡的動作,他忍不住嘖了一聲,道
“彆撿,就任它在那裡,不用管。”
柴胡的手瑟縮了一下,抬頭看著宋三,囁嚅道“可是——”
“彆可是可是的,要走就跟著來,難道你覺得我鬥不過穀裡那些人?”
宋三非常不滿,他還樂得那些人找來呢。一來就撒一把藥粉,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見柴胡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縮手縮腳的模樣,他又不爽了“你少在我跟前裝成這副鵪鶉樣子,是你要跟著我出來的,又不是我抓著你硬是要你出來的!
若是你現在後悔了,不想跟著我,那我大可送你回去,看在那家夥(宋鴆)的麵子上,我重新給你一次選擇機會,你就說,要不要回去?”
柴胡不知道宋三怎麼就又生氣了,忍不住抖了一下,連忙搖頭辯解
“少穀主大人,不是這樣的,柴胡想跟著您,柴胡不想回去!”
他說著,眼淚忍不住就又下來了,哭得好不可憐。
那日奶奶難得如此清醒,還能坐在床上了,他還以為奶奶要好了,結果他端了藥過去,卻發現奶奶已經氣若遊絲了。
柴胡嚇得手中的藥脫手掉到了地上,少穀主給他讓了位置,讓他送奶奶最後一程。
柴胡沒想到奶奶就這麼走了。
她臨走前還心心念念地看著少穀主大人,讓他以後跟著少穀主大人……
柴胡哭得很傷心,他陪了奶奶的屍體一夜,第二天天色微亮的時候,他以為少穀主大人已經走了,卻不料抬頭發現少穀主大人突然出現在房門口,還讓他去吃點東西。
原來少穀主大人根本沒走,反而是在後山那給奶奶挖好了墳墓,兩人合力將奶奶給葬在了裡麵。
安葬好奶奶後,少穀主問他是否有人給他送信。
柴胡知道有人會不時給少穀主大人送信這件事情,那些信會放在一個茶樓中,柴胡偶爾會幫少穀主大人將信件拿回來放好。
於是他抹了抹眼淚,將藏好的信件拿出來給少穀主,並且在人要離開的時候跪在地上請求他帶著自己離開。
柴胡以為自己得罪了宋三,要被送回去穀裡了,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哭得天昏地暗的,仿佛要將自己的所有悲傷和痛苦宣泄出來。
宋三就在不遠不近看著,等到他終於哭完了,小聲抽噎著的時候,他才湊近,拿出懷裡剩下的一張帕子遞過去,臉上帶著不自然的表情。
“哭完了吧?
哭完了以後就好了,拿著擦擦吧,擦完好繼續趕路,我可不想晚上宿在這深山野林裡。”
還以為他沒有發現呢,這小子自從跟著自己出來後,整日苦著一張臉,神情恍惚得猶如驚弓之鳥似的,他不過是一點小動作,這小子都得琢磨很久,白著一張臉,膈應人極了。
宋三心中門清,這人啊,有了情緒就得要宣泄出來,不然憋在心中憋壞了,可不就會有邪祟附體嘛。
就和那宋鴆一樣。
他若是好的,他宋三與宋賜哪裡有機會附身呢!
宋三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又不想彆人占柴胡的便宜,於是才找著機會讓人哭一頓。
柴胡抬頭,紅腫的眼睛看著宋三,他修長白皙的手上拿著一張帕子,朝自己晃了晃。
“哇!”柴胡又爆發出哭聲,直接抱住了宋三的大腿,涕淚齊流。
“少穀主大人,是柴胡不懂事,誤會您了,還以為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嫌棄柴胡了呢!您還是和從前一樣好,是柴胡不懂事,嗚嗚……”
感受到腿上的溫度,宋三臉都綠了。
他的確是挺嫌棄他的。
但是這小子好歹是宋鴆的小弟,若是不帶走,到時候宋起那老東西不做人傷害這小子,或者拿這小子來威脅宋鴆,要他回去,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