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走，咱們出去吃朝食。我跟你說，老胡鋪子的羊肉湯泡餅一絕！”
李三月便伺候著魏玉衡起床洗漱，束發時，一早上沒出現的碧絛又來了。昏黃的銅鏡內，她將魏玉衡一頭墨發用玉簪攢好，又係上兩串拇指大的珠子，下麵垂著紫紅色流蘇。
“少爺如今一天天大了，英俊不凡，雄姿偉岸。”
碧絛的手指似是無意的從魏玉衡耳垂劃過，嘴裡笑著，含羞帶怯。
魏玉衡撓了撓耳朵，不太自然的站起身，拽過李三月的手向外走。
“那是自然，我可是魏玉衡！”
李三月將一切看在眼裡，碧絛的挑逗，魏玉衡絲毫不知。
魏玉衡不像府裡其他主子，出行就必須坐車，那是魏府的象征，他更愛走路。
魏玉衡拉著李三月穿過小角門，來到了人聲鼎沸，熱鬨非凡的大街上。又走了十幾米，來到一處攤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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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人是一對夫妻，店麵破舊卻乾淨，四張桌子，吃飯的人坐的滿滿的，還有那不講究的直接端著碗蹲在一旁吃，也有人打包帶回家。
“老板，兩碗羊雜湯，多加粉絲和辣椒！還要四個胡餅。”
李三月眼睜睜看著魏玉衡熟練的走到攤子上角落桌子邊，對老板點好菜，又甩出一串銅子給座位上正在吃羊肉湯的四個男人。
“錢給你們，座位讓給我。”
魏玉衡理所當然，李三月眼睜睜看著原本不爽的男人們看到那串銅子後，喜笑顏開的端著碗去了一邊地上蹲著吃。
“魏少爺，稍坐一下，馬上就來。”
店老板麻利的燙羊雜，煮粉絲，他老婆拿著抹布將這方魏玉衡用銅子換來的座位擦拭乾淨請對方坐下。
李三月拿不準自己該不該坐下，原主記憶裡，當了書童後，大部分時候魏玉衡都不帶他出去，有需要也是安排一些跑腿的活計給他。到了後期流放時，魏玉衡直接感染風寒一命嗚呼，原主也就被認為沒有照顧好主子打死了。
這是第一次，他在成為書童後，被魏玉衡拉出來吃這樣對於記憶裡的魏少爺來說，“上不得台麵”的小吃。
“坐啊，傻站著乾嘛。還要本少爺請你不成？”魏玉衡挑眉，李三月知道這是他有些不高興了。
“是，少爺。奴長這麼大，還沒吃過羊肉湯呢。”
李三月討好的笑笑，內心不管怎麼想，麵子上都是笑著的。
“不光是這家的羊雜湯，這洛陽城就沒有本少爺不知道的好吃食！豆腐西施的開鍋豆腐腦，喬家餛飩，老楊燒雞……你跟著我是享福了。要是跟著二弟，那個書呆子，十天半個月出不來一次。”
魏玉衡說的眉飛色舞，恰好老板將吃食端了上來。
李三月確實餓了，也不客氣，直接拿出筷子夾了一筷子粉絲。粉絲順滑有嚼勁，羊雜略帶膻味又q彈，胡椒和羊肉湯完美融合，湯汁鮮美，喝一口從喉嚨暖到胃裡。
李三月吃了幾口才發現對麵的魏玉衡正帶著一種似是懷念的神情看著他，眉眼柔和，自己卻沒有動筷子。
“少爺，您也吃呀。”李三月感覺怪怪的，忍不住開口說。
“嗯”
魏玉衡輕哼了聲，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胡餅遞給李三月。
“三月，你是我的書童，一輩子都會跟著我的吧？你答應我。”
李三月看著夾到自己碗裡，切成塊的類似新疆烤饢的胡餅，決定撒個小謊。
“當然了，三月是少爺的書童，少爺去哪裡三月就去哪裡。”
“好，記住你說的話。”
牆根底，太陽下，人聲鼎沸的街邊，魏玉衡嘴裡回憶著那句承諾一般的話，一句“小騙子”呢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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