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劈到了杜樂之的身上。
令她四肢百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薑局完全沒有想過，居然還有張楊這個意外。
其實就算是想到，他們也沒辦法對張楊怎麼辦。
除了堵住張楊的嘴巴，沒有彆的辦法，但是法律規定，他們警察是不可以這麼做的。
想到這些，薑局不禁頭疼了起來。
不僅是江局，就連一左一右架著張楊的警察，都恨不得給張楊一個巴掌。
你說你多欠啊！
我們好不容易快要糊弄過去了，你就非要說話，非要刺激人家一下。
有意思嗎？
可能對於警察來說沒意思，但那是對於張楊來說，卻是很有意思。
反正他的兒子也是個癡傻的，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自己隻要改過態度良好，也不會判死刑。
就是因為算準了這些，張楊才絲毫不怕。
能在這裡挑釁杜樂之，也是因為他知道杜樂之根本不可能把他怎麼樣。
反正自己也不會被怎麼樣，挑釁幾句怎麼了？
杜樂之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警察已經架著張楊離開了警局院子裡的台階。
隻留下薑局一個人善後——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辦法，也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薑局輕咳了一下嗓子，安慰道：“這件事情，還是要先調查。”
然而薑局的話音還未落下，杜樂之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幾乎是一臉心碎的看著薑局。
發出的聲音像是刮痧紙掛在牆上一般充滿顆粒感：“然後呢？
調查出來呢？”
杜樂之原本是想追上去的，但是有薑局攔在她麵前，她也不認為自己一個農村婦女能打得過警察，所以儘管十分難受，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即將失去的理智。
麵對杜樂之的詢問，薑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因為哪怕是調查結果出來，事情也不會儘如人意的。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脫罪的說辭。
薑局沉默半晌，也隻能沉重道：“要相信法律。”
聽到這話，杜樂之嘴巴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臉上落到地上，“法律……真的會給我公正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相信。
法律是會懲罰那個男人，但是也僅僅是懲罰。
他不會死，自己的女兒也回不來。
杜樂之隻是農村人，但是她不傻。
她經常看網上的新聞，得不到公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她不是不相信華國的律法，隻是不相信華國的律法會偏向自己。
杜樂之眼中的心如死灰，也深深的刺痛了薑局。
但是他們做警察，最忌諱的——就是共情。
所以他強行壓下自己心裡逐漸翻騰起來的情緒，官方的道：“杜小姐，你要相信華國的法律。”
這一次，杜樂之卻並沒有回答薑局的話。
隻是失魂落魄般朝著警局的院子裡走去。
杜樂之沒有走，她找了一處警局院落裡的長椅，緩緩坐了下去。
她抬頭看著警局裡的陳設，認命般的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好累，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