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芊芊明白他的意思,官方的道:“要相信華國的法律。”
薛振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他其實也很想相信華國的法律,自從他兒子出事後,他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查找華國之前關於類似案件的結果。
他幾乎找遍了所有案子的最終判決,可是無一例外都是無罪釋放。
就是因為他們未成年,就是因為他們年齡小,就可以以心智還未發育成熟,孩子太小不懂事等各種理由和借口判他們無罪。
薛振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兒子也是這種結果。
他坐在陸芊芊對麵,眼神中的慌亂不似假的。
陸芊芊怕他太過生氣,導致身體出現什麼問題,開口轉移了話題:“屍檢做了嗎?”
聽到這話,薛振終於從之前的情緒中緩過來了一點,呆滯的點了點頭:“做了。
法醫做的時候,我全程有在一旁觀看。”
陸芊芊:“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薛振不明白陸芊芊說的看出什麼問題是什麼意思?
他思索了片刻開口回答陸芊芊的問題:“法醫說我兒子的臉上有很多八九厘米,十多厘米深的傷口,初步判斷是鈍器所傷。
脖子上也有三四道和臉上相同的傷口,整個頸部腦袋和身體的粘連幾乎全部斷裂,隻剩下一點點的皮肉粘連在一起。
身體上有各種不同程度的傷口,肝臟上麵有一個圓形出血口。
法醫說……是被圓形細長的東西捅穿的。
是從身體的背部,直接捅穿了肝臟……”
薛振說著說著,情緒就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了。
他趴在桌子上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此刻卻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無助的哭泣。
因為兒子的事情,他們一家人最近都遭受了太多。
不單單是因為網上的網友的討論,還有家裡兩位年邁的老人的情緒,自己和前妻兩人幾次險些扛不住。
村子裡的人每每見到他們,都會關切的去詢問他們。
他們也知道是好心,可是每次聽到村子裡的人提起關於自己孩子的事情,他們的心就更痛一次。
腦海中那些恐怖的記憶更是揮之不去。
尤其是薛振,因為全程看著法醫解剖自己的兒子,他險些昏倒在解剖室。
他兒子死的太慘了,完完全全是被虐殺的。
他兒子的眼睛沒了,眼球外凸掛在臉上。
手腳也被齊齊砍斷手筋腳筋,想爬都沒辦法爬,隻能承受那些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刺到自己身上的傷害。
光是想想,薛振就淚如雨下。
明明上午還在跟他打視頻的兒子,明明上午還在告訴他家裡種的水果馬上就要賣完了,明明還在期待他回家,明明……
沒了,一切都沒了,他再也見不到那個一看到自己就衝自己笑的小男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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