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冬低聲道，“在你心中，這段感情莫名其妙，但對我而言，我非常珍惜，美如，成全我們吧，算我求你，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護過你那麼多次的份上，放過我。”
“放過？”
柯美如像是受到了重大打擊，踉蹌著後退一步，臉上血色儘褪。
“我對你的愛，是枷鎖？是你不願意承擔的負擔嗎？”
安旭冬眼中閃過不忍，大概對於這個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鄰家妹妹，他也有不忍心。
但他還是很堅定的點頭。
“是。”
柯美如閉上眼睛，臉頰上流下兩行清淚，她像是被打擊到了，渾身上下都沒有了剛才的鋒芒。
“我懂了，我懂了……”
她喃喃著，迷魂落魄的走了。
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我剛要鬆開他的手，又被他攥住指尖。
“歡歡，剛才說的話……都是心裡話嗎？”
對上他小心翼翼的眸，我的心思百轉千回，最終輕輕的，點了下頭。
他的眼中綻放出歡喜。
我也勾了勾唇，可是想到醫生對他的診斷，又打心底裡覺得沉重。
不。
這樣一個清風霽月的人，絕不能落下那樣的殘疾。
“歡歡，是不是有心事？”
我心中一跳，“怎麼這麼問？”
“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我很了解你，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我咬了咬唇，故作無事，“沒，你不要多想，我就是在想，這次的車禍到底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一場意外。”
“真的？”
我點頭，露出笑容，“真的。”
我以為自己將他騙過去了，誰知他此時卻像是認定了什麼事情，神情特彆的篤定。
“你在撒謊。”
我下意識就想反駁，可是看著他那雙了然澄澈的眼眸，仿佛一麵鏡子，倒映出我內心隱藏的所有想法。
我知道，我騙不過去了。
本不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不想讓他因此生出負擔，可……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是不是我的傷，出了問題？”
他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事已至此，我也隻能實話實說，“醫生說你的腿……傷的很重，可能將來會影響走路。”
最後四個字，我說的無比艱難。
即便是麵對慕北川，我也沒有過如此為難的時刻。
安旭冬是為了救我。
他是為了救我！
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償還的恩。
我說完就閉上眼睛，等待即將會到來的審判，他憤怒，怨恨，甚至罵我都是應該的。
因為這一切因我而起。
我是罪魁禍首。
可是他並沒有，我隻聽見寂靜的病房裡傳奇他帶著淡淡沉吟的聲音，“我就說嘛，什麼事情能讓你這樣心事重重，原來是我呀。”
我睜開眼，“你……”
不痛苦嗎？不憤怒嗎？
不恨我嗎？
他像是看透我心裡的所有想法，臉上微微帶起笑意，“救你是我自願，當將你推開自己置身險境的那一刻，我就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無論是什麼我都能承擔，怎麼能怪你？見義勇為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你看哪個英雄不是流血又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