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支票。
上麵還什麼都沒有寫。
“上麵的數字隨便你簽,你想要多少我都能滿足,和上次一樣,拿了錢,就走得遠遠的。”
她似乎根本不擔心我會拒絕,輕描淡寫的說完,還特彆耐心的給了我考慮的時間。
與其說是考慮。
我覺得更像是給我思考填多少數字的時間。
恍惚間,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數年前那令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當時,她也坐在我的對麵。
穿著一身旗袍,優雅而高貴,而我穿著白襯衫,牛仔褲,一雙帆布鞋,灰撲撲的坐在她麵前。
麵前的咖啡騰騰冒著熱氣,我卻一口喝的興致都沒有。
她也是這樣,輕描淡寫,用一張支票就買斷了我的感情。
今天這一幕再度上演,她依舊是那一步高高在上又運籌帷幄的樣子,“你填了這張支票,我現在就簽名,你即刻就可以拿著支票去兌換,不過拿到錢之後,你必須立刻帶著你家人離開這個國家。”
上一次是要我離開這座城市,這一次居然還升級了。
我抱著茶杯,靜靜體會了一下,發現和上一次還是有區彆的,至少此刻的我並不慌亂。
也一點都不難過。
明明上一次,我看到支票時感到的是羞辱和憤怒,為了家人不得不收下那張支票的時候。
我感到最多的是悲涼和無助。
那是來源於一個底層,努力奮鬥卻始終無法對抗命運,對抗金錢的無力。
如今。
不一樣了。
我再度喝了口茶,“很抱歉,這次我不跟你做交易。”
慕夫人大概覺得我不識好歹,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拒絕我的支票,就代表我們沒得談,你應該知道有慕家的權勢,足夠讓你在這座城市,不,是在這個國家,都沒有辦法再生存下去。”
這樣的威脅,對於一個基層奮鬥的普通民眾而言,的確夠恐怖的。
普通人又怎麼跟一個集團鬥?
如果換做半年前的我,可能還會為此感到壓力大,甚至為了家人,也會考慮收下支票的可能。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
骨氣這個東西,誰都有,但它是否出來卻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半年過去,我已經脫胎換骨,至少麵對同樣的處境,同樣的刁難,我可以不慌不忙的說上一句。
“我不會離開。”
慕夫人眼神陰沉到了極致,“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跟北川糾纏不清。”
我反問,“你從哪得到的結論?”
她擰眉,“你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和北川沒有來往?”
“那倒不是。”
畢竟昨天,他才送我回來。
讓我費解的也並不是這件事,“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要和慕北川和好?”
慕夫人愣了,“你不想嗎?”
“不想。”
這兩個字回答的非常肯定。
我沒有任何猶豫。
慕夫人眼神陡然變得怪異:“你不喜歡北川了?”
“可以這樣理解。”
事實上,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過能跟他發展感情的事情,即便這人時不時抽風在我麵前晃來晃去,還要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也隻當他是有病。
“你憑什麼不喜歡他?”慕夫人陡然站了起來,一拍桌子,“我兒子那麼優秀,你居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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