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看來徐老大聽從吩咐,按照要求一直走,走到天亮才能停歇。
程顧卿等人已經走了一個時辰,還看不到隊伍,路上的痕跡鮮明,方向沒錯,也安心趕路。
“程奶奶,當歸哥哥。”這次徐二妞發現路邊癱坐一個全身泥土的娃子。這樣都認得出,果然娃子最懂娃子。
許當歸嗚嗚咽咽地低聲哭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啞了。
程顧卿過去檢查娃子,可憐的當歸,一條腿被石頭劃出一個大口,血流不止。
“俺疼,程奶奶。”當歸絕望地看著大夥,懂事地說“俺是不是快死了,再也見不到爹娘,阿爺阿奶了。”當歸出生杏林世家,叔伯當大夫,從小就懂得死亡。
孤零零被遺落在路上,加上大腿受傷,流血又疼,這難道就是要死的前奏嗎?
程顧卿安慰說“不用怕,隻不過受傷,吹吹就不疼了。”吩咐二妞和六斤吹吹當歸的小人腿。對著徐寶喜說“寶喜哥,你看著他們,我看看周圍有沒有止血的草藥。”
徐寶喜點了點頭,福興娘那麼厲害,認識草藥也不奇怪,畢竟徐三郎就認識,還自個挖草藥吃。
程顧卿趕緊閃入叢林,確定沒人看到,急速進入空間。
好淩亂,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鐵鍋,被子,衣服,一堆又一堆,幸好空間靜止,進去時候什麼樣子,出來就什麼樣子。
快速走到藥倉,拿些紗布和酒精,以及雲南白藥膏。這膏藥一大堆,當初不知道誰訂購的,為啥要訂購這些東西呢?
快速出來,找了個包裹包住,故作驚喜地說“草藥沒找到,但有個包裹,這是俺家的,也不知道老大還是老三落下了。”
包裹打開,又從推車上拿個水囊,對著徐寶喜說“捂住當歸的嘴巴,會很疼。”
徐寶喜點了點頭,也不做多問,問什麼問,江湖上的事還是少打聽,照做就可以,福興娘又不會騙俺們的。
程顧卿用水清洗許當歸的大腿傷口,弄得他哇哇大哭,可被人捂住嘴巴哭不出來。
至於二妞和六斤,彆過眼睛,背對著大家,程奶奶交代了,不準回頭看。可身子還是不停抖動,當歸應該很疼吧!
疼,肯定疼了,酒精用上,更加疼。
徐寶喜緊緊抱住許當歸,無論他怎麼掙紮都不放手。程顧卿趕緊塗上藥膏,用繃帶綁緊,繞了幾層,才舒了口氣。俺就是蒙古大夫,彆怪俺胡作非為。
徐許當歸流出滾燙滾燙淚珠,可憐的小家夥,隻怪世道不好,老天爺不作為。
把三個娃子放到推車,剛才從空間拿了三個酥餅,一個人發一個,給娃子舔舔嘴,受驚可憐的娃,差點永遠消失。不負責任的父母,丟了孩子。
六斤咬了一口,笑眯眯地說“程奶奶,是俺家酥餅。”又繼續咬一口。
二妞乖巧地坐在車上,小口吃著餅子。許當歸一邊流淚一邊啃餅子,不知道吃的是餅子,還是鼻涕,或者兩者的混合物。
兩大人三小娃趕路,走走停停,路上撿到不少東西,看來徐家村逃起來,丟三落四,夠淩亂了。也是,遇到危險不逃,才是傻子。
一直走,一直走,上坡下坡,仿佛回到熟悉的莽山,得虧這段爬山經驗,現在駕輕就熟,落腳的步伐鏗鏘有力。
程顧卿推車拉娃子拉大包裹,徐寶喜身上也背著兩個大包裹,是一路上撿到的東西,每到高處,查看後麵,還好無人。
應該沒那麼快發現,起碼等那群喪儘天良的所謂大乾官兵清點人數,才會發現少了人,才會派人來找。這個過程,隻要俺們不停歇,一路逃,時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