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足足走了一個大下午,終於發現村落了。
看著不遠處的炊煙嫋嫋,心情不由地激動了。
白鏢頭興奮地說:“終於看到屋子了,終於看到人了,實在太好了,終於不用在荒山野嶺,荒無人煙的地方過夜了。”
文叔也非常高興地說:“還是有人的地方好,沒人的地方瘮得慌,好想進村休息。”
從開始走鏢的那一天就一直住在野外,大夥快變成野人了。
要不是一夥人聚集在一起走,誰能受得了天天在野外的日子呢。
文叔好想走入村子,好想借宿。
不僅文叔這麼想,雇主更是這麼想。
任青綸又找上程顧卿問道:“程娘子,我們要不要進村借宿?我看前麵的哪個村莊有不少屋子,能夠供我們借宿的?”
實在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實在想好好洗一次澡,好好吃一頓飯。實在受夠野外的風餐露宿了。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遺憾的是任青綸遇到程顧卿。要是遇到彆的鏢隊,說不定還真帶他們進去借宿。
程顧卿隊伍一向堅持能在外麵住就在外麵住,如果是借宿,肯定翻風下雨,電閃雷鳴。
看了看天空,夕陽的餘暉紅彤彤的,預示著今晚不下雨,預示著明天是好天氣。
程顧卿想也不想地拒絕:“任公子,俺們不進村,俺們在外麵住。”
任公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程顧卿,發出靈魂地拷問:為什麼,為什麼~
白鏢頭這時候站著雇主這邊說到:“程娘子,我們走了那麼多天,又是下雨,又是走爛泥路,又是遇到野狼,實在太累了,不如今晚到村長借宿,好好休息一晚。”
以前合作就整日露宿野外。
不過時間久矣,白鏢頭都忘記那段日子怎麼熬了,也忘記徐家村的規則了。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任公子,白鏢頭,俺們還是不要進村住,免得發生什麼變故。不能為了一時的舒服,增加危險。”
貨郎徐福氣說到:“任公子,白鏢頭,俺們不進村子借宿,是有苦衷的。”
於是把徐家村逃難時,遇到有人進村借宿,結果出村後被偷東西的情況說了出來。
歎了一口氣說道:“任公子,進去住俺們倒是無所謂,俺們帶的東西不過。俺就怕你的東西被偷。如果任公子堅持進村住,俺們也隻能陪著。
俺們先說明,要是被偷了東西,俺們不負責的。任公子,外麵的小偷可厲害了,特彆在彆人的地盤,那更是有恃無恐了。俺們就算雙眼盯著,也能被偷。俺們必須把醜話說在跟前,東西丟了,俺們不負責。”
程顧卿讚賞地看了一眼徐福氣,不愧是做貨郎,這話說得好。
冷著臉,嚴肅地說:“任公子,其實偷了東西還是小事,最怕就是裡麵的村子是土匪村,有進不出。俺們進去後,想走出來就難了。這世道不安穩,山匪橫行,俺們逃難見得多了。
俺們一向秉著謹慎細微做事的原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一直堅持隊伍聚集在一起,不輕易接觸外人。俺們之所以能全村一個不少平安逃難,平安落戶,靠的就是不貪圖舒服。”
程顧卿說得那麼大義凜然,那麼經驗之談,如果他們還堅持借宿,那是他們的不是。
任青綸隻好無奈地說:“就按照程娘子說的做吧。”
灰溜溜地跑回廖氏身邊,把程顧卿的話一股腦地吐出來。
廖氏腰酸背痛,這一路實在太累了,所以看到有瓦遮頭,才那麼興奮。如今告訴她不能去借住,依舊露出荒山野嶺。
不由地氣悶了:“老爺啊,我們這趕路,也趕得太受罪了吧。”
雖然知道出遠門又苦又累,但這麼累,還是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