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轉向那個地方。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
上官白文一臉驚愕,慢慢站起身來,
背後顯露出一位乾癟的老者。
老人頭上稀疏的白發用一根野草草草地紮在一塊,
麵容消瘦,唯獨雙眼異常有神,
他穿著一件極不合適的青色衣裳,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此刻,他的目光正緊緊鎖在公主身上。
“老……老師……”
沈思鶴站起身,踉蹌地邁出幾步。
但沒走幾步,他又猛然停下腳步。
儘管如此,
在場的人都從他的話中猜到了這位老者的身份:
沈思鶴和上官白文的師父,
當今世上唯一能被尊稱為“文聖”的人,
鄭乾坤,鄭夫子。
他的份量,比在場所有文人加起來還要重許多。
奇怪的是,剛剛在廣場上,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是怎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上官白文身後的呢?
聽到沈思鶴的聲音,
鄭夫子這才將目光從公主身上挪開。
當他看見沈思鶴時,
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多年不見,連你也長白發了啊!”
“哈哈哈!”
麵對老師的調侃,
沈思鶴恭敬地拱手行禮,
“三十二年未見,弟子拜見老師!”
“哈哈,好,好。”
鄭夫子連說了兩聲“好”,
隨即不再看沈思鶴,
轉而將目光再次投向公主,
“小姑娘,老夫想知道,這首詩是誰教你寫的。”
鄭夫子不愧為大師,
一眼便看出這首詩並非出自公主之手。
這時,周國的太子也恍然醒悟,
驚歎道:“本太子就說嘛,那個傳言中刁蠻任性的公主怎麼可能突然開竅了。”
“原來這首詩不是她自己寫的!”
“小子,安靜!”
鄭夫子手指輕輕一動,
太子的話立刻卡在了喉嚨裡。
“老夫彆無他意,隻想在大限將至前見見寫下這首詩的人。”
“還望魏皇成全。”
“如若見不到,魏國的文鬥必然失敗。”
魏皇剛剛好轉的心情瞬間又變得沉重。
鄭夫子的聲音雖輕,
但話語中的分量卻沉甸甸的,
這無疑是要求他交出江澄。
“鄭夫子,朕尊重你夫子的身份,但這個要求朕無法答應。”
“除非你願意主動退出這場文鬥!”
“這絕不可行。”
周國太子臉色大變,
鄭夫子可是他們此行的殺手鐧,
萬一他退出,文鬥的結果就難以預料了。
“哼,難道太子能替鄭夫子做決定嗎?”
魏皇忍耐已久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出口,
他的話語一出,
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壓在了周國太子身上,
太子的身形頓時矮了半截,
“不……不敢……”
魏皇雖然曾有頑疾,
但現已痊愈,
一身深厚的修為無人能敵,
太子隻覺得如同泰山壓頂,
幾乎喘不過氣來。
“嗬嗬,魏皇何須動怒,老夫答應便是!”
鄭夫子滿臉笑意,
伸手在太子後背輕輕一拍,
太子立刻感到壓力減輕不少,
“夫子……”
太子看向鄭夫子,
眼神中滿是懇求,
出發前明明商議好以文鬥決勝負,
現在鄭夫子卻忽然同意退出,
這如何是好?
“老夫退出無妨,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魏皇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