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天邊剛露出一絲微光,江澄才從司馬府的門裡走出。
此時,李劍和李戟二位還在府中忙著調動手下人員,他們倆就像不知疲憊的機器,連軸轉了幾夜仍是精神飽滿。
江澄眺望著遠處初升的太陽和城牆上來回巡邏的士兵,心裡忽然浮現出一句詩。
“天邊黃雲片片,白日黯淡無光,北風帶雁雪紛飛;前行之路何須愁知己,普天之下誰人不識君。”
雖是一首離彆之詞,但在江澄看來,這詩句恰好應景。
正巧,他想起自己還欠齊管家一首詩,於是加快腳步,朝著丞相府方向走去。
路上經過一家藥店,他便想著順道探望一下司馬禦醫。
未及進門,卻聽見店內傳來一陣嘈雜聲,還夾雜著物品被摔碎的聲音。他趕緊加速跑向藥店。
接近藥店時,隻見無數士兵把店門團團圍住。
江澄沒多想,推開人群擠了進去。眼前一幕讓他心疼:藥店內一片狼藉,兩位老者怒目而視,腳下散落著破碎的砂鍋和藥罐,各種草藥遍地皆是。
其中一位正是司馬禦醫,此刻他氣得臉色通紅,大口喘息;另一位老者江澄並不相識,瘦骨嶙峋,且一隻眼珠無神,顯得格外駭人。
不過江澄認出了站在老者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正是昨日被他教訓過的張堯,雖然臉上傷勢似已處理,但仍舊腫脹得厲害。
看來這位老者便是張堯口中的“禦醫爺爺”了。
“司馬這家夥,我把孫子托付給你,算是給了你大麵子。”
“可你怎能容許彆人把我孫子打成這樣?”
“萬一將來臉上留了疤,連娶媳婦都難。”
老人的模樣,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渾濁的眼淚從一隻眼睛裡滾落。
對著司馬醫生指指點點,大聲責罵:“要不是看你孤零零地管著藥鋪忙得不可開交,我何必讓孫子來這裡受這份罪呢?”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我必定稟報皇上。”
“**,你孫子啥品行,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把他擱我這兒,是幫我解憂呢,還是想撈點戰功,你自己心裡有數吧。”
“再說了,昨天大夥兒可都瞧見了,你孫子當著那麼多人侮辱士兵,就算這事鬨到皇上麵前,我也不帶怕的。”
這司馬禦醫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這對爺孫留,臉紅脖子粗地跟他們爭辯起來。
周圍看熱鬨的人裡頭,也有幾個昨天在場的士兵,他們沒二話,全站到了司馬禦醫那邊。
“張禦醫,我們都看見了,你孫子昨天確實說話太狂,江夫子才動手的。”
嘿,嘿,你們一個個都同流合汙了是吧?”
“我立馬就去找皇上,讓他給我們評評理,到那時候,不管你們還是江澄,誰也逃不掉。”
說著,**怒氣衝衝地拽著張堯,推開人群往外麵走。
可就在這時,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猛地橫在了他的麵前,阻擋了去路。
“滾開!”
**此時正在氣頭上,暴躁的想要拍開這條胳膊。
但這條胳膊卻像是鐵鑄的一般,他非但沒有拍開,自己反而往後退了兩步。
“誰敢擋老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