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跟隨齊丞相登上了他的馬車。
一路上,齊丞相的臉色陰沉得像烏雲密布,一句話也沒吐露。
直到回到府邸,踏入正廳,他才終於按捺不住,猛然間,“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灑而出。這口血似乎帶走了他體內的鬱結,臉色隨之好轉不少。
江澄見狀,連忙扶住他,焦急地詢問:“老師,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齊丞相虛弱地擺擺手,隨即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了馬車的軟墊上。
江澄趕緊從茶壺裡倒了杯茶,遞給齊丞相漱口。齊丞相漱完口,長舒一口氣,“呼……”接著,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若不除掉他,誓不為人!”
齊丞相緩過氣來,語氣堅定。江澄心知肚明,他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魏皇,因此並未接話,隻是默默地守在一旁,繼續為他斟茶。
“江澄,你今日表現不錯,沒有急於求成去爭奪兵部尚書的位置,否則我們的計劃就全盤皆輸了!”
“學生愚笨,請老師指教,這其中有何不妥之處?”
“自然有,隻是你對官場的勢力分布還不熟悉,想不明白也是正常!”
齊丞相接過江澄遞來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緩緩道:“你認為沈思鶴為何要推薦孫亮節接任兵部尚書?”
“學生以為,孫亮節是禦史大夫的心腹,故此極力推薦。”
“非也。”齊丞相搖頭,淡淡地說:“孫亮節與沈思鶴非但沒有交情,反而是仇敵,孫亮節名義上是與我站在同一陣線的。”
“那禦史大夫為何要讓孫亮節擔任兵部尚書呢?”
“孫亮節雖是我的人,但他手下葛術卻效忠於沈思鶴。沈思鶴將孫亮節調離,吏部便落入他手。吏部掌握官員任命大權,其影響力不亞於戶部,你可明白其中厲害?”
江澄並不愚鈍,稍加思索便洞悉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犧牲一個混亂的兵部,換取一個完整的吏部。
沈思鶴這一招,確實狠辣。更甚者,他還算計到江澄可能反對兵部尚書的人選。
江澄眉頭緊皺,對沈思鶴的老謀深算感到憂慮。往後若他要對付自己,手段恐怕更加層出不窮!
齊丞相似乎看透了江澄的憂慮,端著茶碗淡然道:“放心,沈思鶴眼下無暇顧及你。我在吏部亦有布置,他想順利接手吏部並非易事。”
“相反,兵部一直在我掌控之中,孫亮節上任後能迅速接手,你與他多交流,對將來有益!”
“老師深謀遠慮,學生敬佩!”
“哈哈,憑你的智慧加上我的指導,不出三年,你在官場也能如我般心思細膩。”
“你如今已是兵部侍郎,影響力,儲備糧草軍械,為將來鏟除昏君做準備!”
“是,學生謹遵師命。但在孫大人眼皮底下做這些,是否不妥?”
“放心,孫亮節那邊我會打招呼,你儘管行事。再說,儲備的物資都留在兵部,查賬也查不到。”
“老師高明,學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