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那是彆人的,隻有命是你自己的,你命都沒了,國家以後是什麼樣,你知道嗎?”
“那也不能這樣無動於衷任人宰割。”
“識時務,懂進退,這才是人之根本,你拳頭大時,你說什麼都是真理,當槍口指著你腦袋的時候,這時候的憤慨激昂都是極其幼稚的表現,人家勾勾手指,你的所有都化為烏有,彆說傻話了,早點睡吧!”
楚河發現,跟三觀不同的人是無法交流的,馬三認為他說這些話是為了楚河好,可楚河何曾不是這樣想的?
師兄啊,你可不要真的黑化了,不然我肯定手刃你。
第二天的早課,宮羽田又重申了一遍禁令,與之前的齊聲應和不一樣,這一次除了馬三與老薑之外,其餘人都默默的低著頭。
宮羽田皺皺眉頭,沒有繼續說什麼,隻是揮手讓他們離開。
餘下的時間,日子照過,飯照吃,功夫照練,但宮家大院久久沒有傳出歡聲笑語了。
相比大家的安靜,馬三反而忙碌起來,繼任了中華武士會的他,開始頻繁往返於兩地之間,常常好幾個月才能見到一次。
這一日,宮羽田把楚河叫到身邊,厲聲問道“你知道你最近在乾什麼嗎?我準許你這樣做了嗎?”
楚河看著已經有些老邁的宮羽田,自從卸下重擔後,宮羽田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原本隔三差五來看望他的同行們也都漸漸不再來了,就算來也是邀請馬三的,而官府的人更是連人都看不見了。
“師傅,我是為了自保。”
“自保?自保你把你那些師兄們拉上乾什麼?”
“師兄們也需要嘛!”
“楚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人不能憑著滿腔熱血行事!”宮羽田皺著眉頭說道。
“師傅,你總是想著保存,想著傳承,想著積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國破山河真的還在嗎?
就算在,到那時,也不是咱們漢家的東西。
從古至今漢家的東西被人惦記了幾千年,為什麼直到今日還沒有被人奪了去,那是因為咱們漢家可以內鬥,兄弟之間可以廝殺搶奪,但是外人不行。
古往今來,您應該隻聽過,抗元保衛戰、反清複明,您聽過說有抗擊漢唐宋明的嗎?
有的隻是漢人朝代的更迭,你漢人之間打生打死無所畏懼,隻要是漢天下就行。
元朝在野僅僅不到100年,漢人的抗擊就持續了100年,可就這不到100年,唐宋文化被毀壞了十有七八。
再說清廷,咱們武家在清朝被滅的最狠,除了委下身子當鷹犬的,剩下的不是殘存苟活,就是被抄家滅門,有哪個善終了?
更不要提,自乾隆開始,對於漢文化的大肆焚毀與篡改。
清末是什麼光景師傅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清人眼見王朝覆滅在即,他們也就抱著玉石俱焚的念頭,想拉著整個國家一起死,賣國求榮,割地賠款,引進鴉片,毒害老百姓,哪一樣不是奔著覆滅我們漢人來的?
您真以為你就這樣克己,等下一個政權上來了,還會有機會恢複往昔榮耀嗎?
不可能了!
小鬼子是什麼樣的人,小六子的死,師傅你還看不明白嗎?
他們已經不把咱們當人看了。
如果有朝一日讓他們當權了,最先沒得肯定是咱們這些人。
老百姓尚且能種種地,咱們能乾什麼?
你能去跟小鬼子看家護院當保鏢嗎?
你總是說等待等待,製衡製衡,咱們泱泱大國多少人啊,被一個彈丸之地的人製衡住是不是太可笑了?
還有南方那幫人,國破家亡就在眼前,他們還紙醉金迷,搞形式搞的風生水起,但是來真的,他們行嗎?
就在您引退儀式的時候,國共的防線已經退到襄陽了,你們還小家小戶的在哪談傳承,你也彆指望南北一統,有朝一日小鬼子打到那裡,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現在前線賣命的都是老百姓,憑什麼咱們就要享受心安理得的製衡之道,我想不明白,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為什麼到了咱們這一代成了莫名其妙的製衡了!
我不服,我要報仇,為小六子報仇,為了無辜死去的老百姓報仇,為了遭受災厄的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
不然我學這身功夫又為了什麼?”楚河滔滔不絕的把自己心裡話全部說了出來。
宮羽田做主了一輩子,那是三言兩語能被楚河說動的,怒喝道“放肆!楚河,你記住,我一半是你師傅,一半是你父親,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做任何事,否則我就把你逐出家門。”
楚河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