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餘年前,蒼灰深淵前線戰場。
不知道從何時起,冒險者們的營地中開始流傳一個傳聞。
——哎,你知不知道那件事?
——什麼事喔?
——前線出現了一個戰狂耶。
——啥?沒搞懂。
——就是說!我們的營地往前推進十裡的前線,出現了一個戰鬥力嚇人的家夥!他在獨自和遊屍群戰鬥耶!
——謠傳吧,那種地方我們這麼多人推進去都難得要命,怎麼可能有人在那裡獨自戰鬥。
——是真的,安特魯那邊的人那天撤退的時候看見他了,那家夥似乎穿著一身白袍,在遊屍群中格外顯眼呢。
——不可能不可能……
最開始,沒有冒險者把那種實在脫離常理的事放在心上。
畢竟蒼灰深淵裡爬出的遊屍和被蒼灰深淵感染的魔物,都是不好處理的家夥。就連經驗老道,全副武裝的冒險者也要費很大勁才能擊殺,隻身一人還隻穿布袍的家夥能和烏泱泱像海嘯一樣襲來的遊屍群作戰才怪。
三十天後,同樣在戰場上。
陷入苦戰的冒險者們隻看見仿佛一眼望不到邊的黑色中,冒出了一抹刺目的白。
隨著黑色被不斷蕩清,白的腳下又露出一塊塊焦土的灰。
——那家夥……真的存在……
從那以後。
大陸上開始流傳一個人的名號。
因為此人的姓名與來曆一概未知,也從不在一處多留,從不與人搭話,隻是沉默地孤身衝進遊屍群中戰鬥。
隻有那身白色布袍始終如一。
所以人們稱他為白衣。
又或白袍劍士。
爾後,時光流逝——
“終於到了。”
又是半個月過去,一行人抵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啞肯的魔法高牆。
那是一麵將啞肯的王都拜尼亞倫團團圍住的高牆。
高牆使用啞肯特有的魔法共鳴石秘製而成,並且建成時一共有五百名魔法師為了高牆而同時獻出生命。他們的魔力激活了高牆的力量,能夠形成無形的魔法屏障,阻絕一切。
屏障的機關藏在王都中,隻有曆代國王與王子才能得知具體所在,從而控製屏障的狀態。
一旦開啟屏障,啞肯將成為這世間最堅固的堡壘。
魔法將庇護啞肯,無論是敵人的魔法還是狂怒的魔物都無法傷害到高牆,無法進入啞肯的王都。
但同時啞肯中的人也無法出來,隻有在啞肯的魔法協會中登記過,隸屬於啞肯的魔法師,可以免疫高牆禁製,通過魔法共鳴自由出入。
這也是為什麼格倫會親自帶他們來,而不是給他們指指路就溜之大吉。
這一點上,格倫確實算是個良心的商人。
“以前我都是從王都正門的絕壁直接被啞肯的小惡魔接進去。現在的話,我們首先要開啟沼澤中的幾個魔法機關,讓高牆裡的路顯現出來。不然就算進去了,也找不到路爬上高牆。”
格倫老道地帶著眾人前往魔法機關所在處。這裡的魔法機關一共三個,被一些魔物守護著,不算麻煩,眾人很快來到第一個機關麵前。
說是機關,其實隻是三座陳舊烽火塔中的古老烽火而已。
這種烽火隻能用魔法點燃,是啞肯早期的貴族魔法師們為了防止王室成員遭遇變故導致高牆狀態固定而建立的秘密機關,很少有人得知。
點燃全部烽火後,高牆的某一處會出現隱藏道路,通往上方。
當然,外來人通過非正常手段進入魔法高牆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這些機關幾乎沒人用過,現在正好方便白謙之一行人。
“這些機關可有上千年曆史了。”
格倫一邊操縱機關一邊說。
“通常沒人願意去動它們,不過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這是進入拜尼亞倫唯一的途經了。”
很快,一團深紅色烽火在火盆中燃起。
格倫拍拍手。
“好,去下一個地點。”
“好嘞。”
走在最後的白謙之剛跟著他們跳下烽火塔,一道碩大的藍色魔法箭就從眼皮子麵前竄了過去——
“靠!”
白謙之條件反射地後退幾步,很快第二道魔法箭襲來。
“啞肯的大魔法箭!敵人是啞肯的魔法師!”
格倫大叫著四處張望,尋找敵人所在。
“在那裡!”
白謙之指著一頭相貌可怖的怪物。
它渾身發灰,上半身是狼人狀,下半身卻是一對鱗片利足,左手正冒出淡藍色光芒。
“這是什麼怪物,從沒見過,還會啞肯的魔法?!”
格倫明顯很吃驚,看見白衣要上前便忙阻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