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頓時恍然。
一塊相處這麼長時間,他們自然也認清了,自家姑娘就不是個一枚銅錢掰成兩瓣花的會過日子的主。現在手頭又有了錢,那麼想花花花也再正常不過了。
於是,京城最大花費也最高的酒樓裡,晚上就來了一個奇怪的組合。
一對年紀不大的兄妹,一個抱著小嬰兒的姑娘,還有一個看打扮應該是做生意的青年。
不過甭管組合再奇怪,來者是客,到時候吃飽喝足有銀子付賬就行。
“客官,裡邊請!大堂還是雅間?”
“自然是雅間!”
一頓飯花了將近三百兩銀子。
青魚是吃得儘興了,不過其他人就有點肉疼了,雖然花的不是自己的。
從酒樓出來,許蔚告辭離開。
青魚帶著兄妹倆和丫丫就近找了家客棧投宿。
次日。
從鐵匠鋪子裡出來,這一趟進城要辦的最後一件事也辦完了。
等在外頭的方與卿拿起馬鞭,“姑娘,咱們這就出城麼?”
“嗯,順便繞道硯池齋門口看看。”
許蔚昨晚上回來就早早睡下了,次日一早就開了鋪子大門,跟老掌櫃守在鋪子裡。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見還沒人上門,兩人對視一眼,正忐忑著,就聽鋪子外頭有人開口說話“這就是硯池齋?”
“看著門麵還不到畫雲齋一半大,確定是這地?”
許蔚頓時腳比腦子快了一步迎了上去,“諸位先生有禮,這確實是硯池齋,如假包換。若是不急,可入內看一看。”
站在門口的三人猶豫片刻,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許蔚昨天聽了青魚說的,一大早就把東西給擺在了明麵上。
各類厚薄不同透明度不等的熟宣生宣硬紙軟紙,融了細碎金箔的灑金紙,熏了清雅香料的香紙,還有添了染色用的材料呈現出不同顏色的紙,以及印著圖案的花箋紙,三麵櫃台擺了一圈,簡直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不止如此,還貼心地備好了筆墨硯台,買之前可以免費試用一番,但試用後的紙需要留在鋪子裡。
來人對‘免費試用’還是第一次聽說,興致來了也就順勢揮毫潑墨一番。
“好紙!”
“確實是那位段公子昨日在文會所用的紙張,看來咱們還真找對地方了。”
“我要多買些這種,回去也畫一畫山水。”
“畫好可要叫我等品鑒一番啊!”
“我家娘子應該喜歡這種花箋,也買些回去吧。”
讀書人再窮,買起筆墨紙硯來也是毫不手軟的,而且基本上不討價還價。
許蔚一邊合不攏嘴地收錢打包,一邊示意老掌櫃把留在櫃台上的墨寶都給收起來。
這墨寶可也有用著呢。
馬車停在鋪子的對麵,青魚拉開車窗的簾子朝鋪子裡看過去。
隻見到裡麵重重人影,進進出出的客人裡有不少都是昨天剛見過的熟麵孔,還有熟麵孔帶來的生麵孔。
進去的人裡基本上就沒有空著手出來的。
她剛準備放下簾子,就見一道身影抱著一大堆東西從裡麵走出來,頗有些鬼祟地左右張望了下,這才騎上等在鋪子旁的一匹馬,打馬離開。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昨天還說民間再好的紙也不可能有禦用的紙好用。
少年,你的名字叫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