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上麵畫了什麼，他人就是一愣。
沒等細看，畫被收走，他目光下意識地跟隨過去，甚至腳步都不自覺地跟著移了兩步，直到不小心撞到桌角，疼痛才讓他回過神來。
再看段青梧此人，已經開始慢條斯理收拾桌上自備的東西了。
“等一下。”再次嘴巴快過腦子。
青魚手上動作頓了頓，抬眸看過去。
“你這墨錠，還賣嗎？”
“去硯池齋，有貨。”
再次從這人嘴裡聽到‘硯池齋’，陸少行一個沒忍住，“你其實是從硯池齋出來專門來推薦自家東西的吧？”
青魚“……”少年，你真相了！
“我告訴你有就有，愛買不買。”
“我就想要你用了的。”
什麼毛病！
“一塊一百兩銀子。”
這明顯是獅子大開口，但陸少行想到方才一掃而過的畫，還有段青梧桌上明顯沒用一次的顏料，咬咬牙，“行，我買！”說著從懷裡掏出錢袋，數出來三張銀票放到桌子上。
青魚拿過這意外之財往袖袋裡一塞，緊接著把三塊墨錠給擦乾淨包好遞過去，“收好！”
看這動作，像是就怕他突然反悔了似的。
陸少行“……”
這一次品評書畫，青魚那張畫沒有按照報名的次序來排，而是直接排在了最後。
陸少行把墨錠往袖袋裡一塞就腳步匆匆走到了自家王叔身後，勢要當看到段青梧那副畫的第一梯隊。
春之一色，最是多彩。
繁花，春水，天生適合各類鮮亮富有生機的顏色。
是以這以‘春’為題每一幅畫作上，顏色都很豐富，看得簡直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初時還好，但一直看下去，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審美疲勞，好在中間還穿插著一些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詩詞。
不知不覺間，便點評到了最後。
陸少行下意識往最後那張看過去，肩膀就被拍了拍，扭頭就對上了王叔欣慰的眼神。
“這次的畫，不錯，當得前十。”
陸少行本來還挺得意，但那是在看過段青梧筆下的那張畫作之前，此刻就分外謙虛“王叔過獎。”
“你剛才伸著脖子看什麼呢？”
“看，最後一張畫。”
逍遙王聞言挑了挑眉，目光在小侄子的畫上頓了頓，就朝最後一張看過去，這一看，便是輕咦了一聲，接著又走近了幾步。
陸少行連忙跟上。
叔侄倆走到畫前，看著麵前隻有三種顏色的畫，齊齊陷入沉默。
三種顏色，濃淡不一的黑，深淺不一的紅，還有最後的留白，就構成了這麼一幅《桃林春水》。
這是一幅野外的景，應該是處在山間，因為河流剛剛破了冰，草木還未來得及冒出嫩芽，但已有桃木爭春，花紅如雲，落入水中便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區彆於前頭數張色彩繽紛的春，但誰又敢說，這不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