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眸子一凝。
這女人名叫趙霽月,乃是戶部尚書的大小姐,同江延懷算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早對他心有所屬。
這女人囂張蠻橫,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多半是知道她要被江延懷收入房中,上門來找麻煩了。
“趙小姐,府中規矩森嚴,我怎敢勾引表兄?”
她咬著唇瓣後退一步,似是怕極了:“隻是姑母覺得表兄年及弱冠身邊卻沒有女子,所以才開恩讓我伺候表表兄,您彆誤會。”
“你這狐媚子也配?!”
趙霽月卻對她的辯解充耳不聞:“少拿孟伯母壓我!若不是你這賤人動了歪心思,孟伯母好端端的將你給世子做什麼!”
語罷,她衝著隨行的兩個丫鬟厲聲說道:“愣著做什麼?給我狠狠地打!打爛這賤婢的臉!”
兩名丫鬟上前便要動手。
而院中那些伺候江延懷的下人全然沒有幫忙的意思,一副看好戲的吃瓜模樣。
原本孟雨萱這個“表小姐”同他們這些下人也沒甚差彆,現在卻傍上世子成了主子,眾人都巴不得她出醜丟臉,最好摔得粉身碎骨。
孟雨萱緊了緊拳,看書房中那人根本沒有出來的意思,唇瓣悄然咬緊。
“趙小姐,您覺得我勾引了表兄,我無力辯解,隻是我到底是侯府的人,您命下人對我動手,將侯府和世子置於何地?”
那孱弱的身體輕輕發抖,她眼中水霧氤氳,淒楚可憐,卻提高了些聲音,讓書房中那人能聽見:“您和世子雖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但到底沒有訂下親事,若是您現下做的事情傳出去……彆人又要如何非議您和世子呢?”
兩名丫鬟聽她這麼說,下意識頓住動作。
要是這事鬨大,她們做下人沒能看住小姐,定躲不過一頓罰的!
趙霽月也掐緊了掌心。
孟雨萱唇角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嘲弄,低頭恭順道:“您若對世子有心,不如去同夫人說,今後您若過門,雨萱定會儘心伺候您和世子,絕不會在您麵前輕狂的。”
聽見這話,趙霽月拳頭捏得更緊了。
這小賤人什麼意思?!嘲諷她眼下沒名沒分管不得她?!
“你放肆!不過是個下人,也敢在我麵前多話!我這就回家讓我父親差媒人來提親!”
“待我過門,我要讓你這賤人生不如死!”
越說越氣,她無法接受孟雨萱一個賤婢卻能給江延懷做妾室,她怒到了極致,揚手便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可那一巴掌還沒扇到她臉上,淩厲的冷喝自院中傳來:“住手!”
江延懷出現在書房門口,玄衣包裹出他的肩背和勁瘦的腰身,如玉無暇的麵龐冷若冰霜,視線掃過趙霽月,落在孟雨萱身上,又冷淡地收回。
孟雨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淚水簌簌落下,聲音控製不住一般嗚咽,她朝他求救:“表兄救我。”
趙霽月一抬眼,看到江延懷的身影,先是一愣,隨後表情驚豔,再是欣喜。
三年不見,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居然變化如此之大。
他立在那裡,眉宇如畫,威儀如山,舉手投足間氣質孤傲,氣貫長虹。
“延懷哥哥……”
趙霽月眉眼含春,手指梳理著胸口的發絲,擺出一副扭捏的小女兒姿態。
江延懷冷漠地看著孟雨萱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心中頗為不耐。
他本不想管孟雨萱死活,誰知孟雨萱一番話就引得趙霽月要去求著嫁給他,他此行要事在身,越少人注意到他越好,趙霽月若是纏上他,接下來的行動便會非常麻煩。
孟雨萱也是好手段,自知對付不了趙霽月就把他拉下水,很好,當真是好極了。
見江延懷不理她,趙霽月心中不免生出委屈來,但還是欣喜占了上風,她柔聲道:“延懷哥哥,你自遊學歸來已有數日,怎麼連一封信都不曾給我寫過?”
江延懷冷漠地看向趙霽月,聲音也是冰冷的:“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