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江河的生活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由於他已不再如尋常弟子一般,需要固定早課,他幾乎是日夜顛倒了起來——
一覺醒來剛好便是傍晚時分,晚上用過餐後便匆匆回到偏殿中吞吐靈氣,深夜便細心研究煉藥等諸多事宜。
顧青山的傷勢見好,能夠入睡後,本不願與江河相同時間作息。
奈何夜裡江河炸爐的聲音太過響亮,以至於半夜她被吵得根本睡不著,無奈之下隻得與江河的作息調至一致。
這期間,青玄子隻偶爾來看望過一兩次,有的時候顧青山都要忘記這慈眉善目的老道人了。
而孫二才也時常在晚餐的時候,來找江河聊天打屁。
孫二才也算是幫助自己找到‘監控’真相的幫手之一,江河對他的態度雖不熱切,但也不再冷麵以對。
想來是態度的變化,讓孫二才覺得有戲,說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無非是吹噓吹噓曾經在宮裡的見聞,又講講這兩日修行的心得。
江河見對方眉飛色舞地大談鯉國皇宮的榮華街景,大多是一笑回之。
他要是真想知道大鯉皇宮是個怎樣的地方,身旁有個國公之女,找她問不比從小廠子裡出來的孫二才更合適麼?
但孫二才挺起勁的,想來是真把江河當個談心的對象了。
可聽著對方每天都彙報自己修為更進一步,江河隻覺得他是在給自己死亡倒計時。
這種感覺挺詭異的……
至於自己的修為……
說實話,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歸根結底,後山修行短期是沒法去想了,畢竟知道青玄子時時關注著一眾弟子的位置,江河根本不可能時常往後山跑。
在沒有濃鬱靈氣加持的當下,想重歸人三境,估計也隻能按部就班修行個一年時間了。
而江秋皙,他也有好多天沒見過了。
興許是宗主大人日理萬機吧,江河總想尋求一下大佬的幫助,奈何對方來去無蹤的,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宗主大人,難道不睡覺嗎?”
從先前的猜測來看,無論是在修行還是睡眠,隻要是‘入定’這種失去意識地狀態,兩人應該都遇得到才對啊。
難不成先前的交彙隻是一時的?
這跨越千年的聯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現下已經這麼突兀地斷掉了?
無奈之下,江河隻能繼續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按計劃生活。
……
可江河不知道的是,在遙遠的一千年前,某位深居淺出的宗主大人,有著近乎相同的疑惑。
江秋皙一如往常的,自淩晨時分清醒過來,嘴中吐露地,亦是一如往常般的低語
“這個登徒子,難道都不睡覺的嗎?”
這幾日以來,她不到淩晨入睡,亦在清晨兀自醒來,卻沒有一日與那夢裡的小道士撞見,這讓她深感疑惑。
究竟是那連接千年時光的空間消失了,還是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為何出關多日以來,竟是沒有一次能與之會麵?
前幾日她出關之後,特意差遣門中弟子打聽,劍山內外,是否藏匿著一座名為‘青玄觀’的道觀,但並未得到什麼確切的結果。
這周遭並沒有一個叫江河的小道士,更不存在什麼道觀。
劍山位於生靈洲東北,再向東北望去便是無邊的碧海,在這樣一個簡單明了的地方裡,想找到一處人煙並不困難,正如劍山的不遠處立著數個彈丸小國一樣——
但找到的前提是,它得存在。
“你所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
江秋皙不再去多想,隻緩緩走出了洞府。
雖然沒能再遇到那個看似懂得不少道理的小道士,卻並不能影響江秋皙的心情。
說到底,如果那‘江河’並不存在,於自己而言還是好事。
畢竟也不用再擔心,那未知的死亡會在哪一天降臨。
洞府的石門隨她的身形湊近,兀自打開,江秋皙又看到那數十年如一日的景色。
洞府之外,晨曦四射,映照著山下繚繞的雲霧。似是雨後初晴,濃霧上淺淺架起了一道蜿蜒的虹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