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但大抵能彙總為一句‘遺憾’。
是一種好不容易遇見另一位可以交心的朋友,卻注定會就此離彆的無奈。
“顧姑娘。”
就在顧青山愣神期間,江河忽然呼喚了一聲,
“我——”
旋即,這聲呼喚便戛然而止。
便好似生生被人遏製了喉嚨般,字節隻在喉間回轉個來回,便被生生掐進肚子裡。
顧青山堪堪回過神來,再看江河,卻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明明兩個人認識也不算久,但她總能在彼此的交流中感到默契。
想到注定會與這位朋友分彆,再看對方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分彆的倒計時。
平心而論,她是有一丁點不願意的。
但也並未讓這點遺憾過多影響自己
“抱歉,剛才在想些彆的事情,走神了。”
“沒事。”
江河雖留意到顧青山的分心,但他並不是那種會刨根問底的人,更何況他自認與顧青山的關係也沒有多麼親密,不好多追究對方個人的想法。
而且方才突兀的變故,已帶著他的心思一同魂飛天外。
他隨意找了個借口
“我是想說,趁著一會兒有時間,我們將你體內的蠱蟲挖出來吧。”
先前因為魚幺幺時常跑來,自己這邊又忙著描摹一劍符,故而降低了蠱蟲的優先級。
如今解蠱,剛好是個合適的理由。
顧青山興致欠佳,也並未因待會兒要解蠱而顯得開心,隻輕輕應和一聲,便不再言語。
原本還和諧的馬車裡,霎時隻能聽見車輪滾地的‘咯吱’聲。
江河沒再把注意力放在顧青山的身上,轉而回想起,方才那宛如喉嚨被遏製般的觸感。
他剛才想趁著顧青山不備,直接告訴她,自己擁有和過去之人對話的能力。
然而在這個想法真切化作行動之時,他整個人卻如被禁錮一般,開不了口,甚至動彈不得。
便如江宗主先前與他所說的感受一模一樣。
是因果,還是人為?
他不斷在腦海中思索著猜測。
首先可以明確的是,江秋皙與自己所在的時間線,是同一條,而非什麼平行宇宙論。
否則千年前的畫像,沒道理今日還保存完好。
在這個前提下,自己與江秋皙,都不能透露有關彼此交彙的任何事。
這種表現形式,像是源自於因果——
因為過去無法改變,所以不能通過任何方式,在過去影響未來。
即便自己的行為因為未來而變得不同,也會受曆史的大勢所趨,而變得無關痛癢。
可‘過去’不可改變,卻不代表‘現在’不能改變‘未來’。
現在的江河,理應是沒有受到時間因果的製約的——
正因未來尚還未知,所以如今所說的一切,包括‘時間交彙’這件事,都應當不受限製才對。
可他仍然感到了桎梏。
那結果的導向,便開始逐漸向著第二個可能偏移——
他們的背後,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二人跨越時間的交彙並非偶然,而是人為所致!
是某個人設下了規則,再讓兩人必須按照他的想法,去遵守規則。
這才讓‘現在’的自己,無法提及時空交彙的存在。
“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啊……”
想到自己的背後,興許有人在暗中窺視。
江河便感到自己隻如棋盤上的棋子一般,隻有被棋士選擇落點的結局,而沒有自己選擇道路的可能。
甚至自己穿越到生靈洲,這件如此離奇之事,說不定便與這幕後之人有所關聯?
這種命運被他人掌握在手裡的感覺,讓人尤為不適。
江河意識到,自己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行。
這或許是他脫離桎梏的唯一辦法。
饒是‘變強’這個選擇,亦可能是背後棋手計劃中的一部分。
可弱小之人永遠沒有反抗的餘地。
唯有變得更強,才可能跳脫出這盤棋局,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今晚便把這個可能告訴江宗主吧。
順帶再問問,這幾天裡,她那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