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你不要以為我們幾個月來一無所獲啊,我們確實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的……”
蘇師妹感覺江河看著自己的眼神,便像是在看一幫酒囊飯桶,有些氣惱地辯解道,
“在這數月的時間裡,我們時時緊盯尋濁圖,每日都要在那蠻國尋上兩圈,就是為了確定那人的確切位置。
我們雖然沒能找到那個人,卻也挽救了一次危局,讓許多人免受災禍!”
“你不用和我邀功,你隻說那裡發生了什麼就行。”
江河歎了口氣,這蘇師妹怎麼總是抓不到事情的重點呢?
“哦……反正就在不久之前,我和師兄還在搜尋汙濁氣息,然後尋濁圖就忽然有了異象,它指引著我們去往一座近海的漁村。我們抵達時,尋濁圖的反應便越發明顯。
我們料定那漁村肯定有些問題,懷疑那人就藏匿在漁村之中,便開始打聽村落裡有沒有什麼最近落腳的旅人。”
江河愣了愣。
這就直接打聽上了?
也不考慮一個村落就那麼丁點大小,村裡也就那麼些人,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反倒會打草驚蛇什麼的?
隻聽蘇師妹言語間還有些得意,繼續道
“然後果真聽人說,漁村在四個月前迎來了一位客人,那客人身負重傷,奄奄一息,被村子裡的一位寡婦撿到,好心救了下來。
在救治他的那段時間裡,那位寡婦在多日的陪伴中,與其相互產生了情愫。待那人痊愈沒多久,寡婦便懷上了他的孩子。所以那人最終便選擇留在了漁村,和寡婦定了終身,舉辦了婚事,又住在了一處。
這人出現的時間、地點,都與我們要找的那人太過吻合,我們懷疑他是假扮負傷,才想要歇腳漁村,以掩人耳目。所以在當天晚上,便直接突擊到那人的家中,果真發現了異狀!
我們見那屋舍裡隻有一位孕婦,並沒有看見那個男人。
而照村子裡的村民所言,兩人相處的時間唯有四個月,可我們觀那寡婦腹部,卻像是快要分娩似地。
我們不敢妄下定論,便用尋濁圖勘破對方的真身,卻發現那寡婦沒有任何問題,但她肚中的胎兒,卻已然成了一團汙泥,甚至就有要吞噬母體的趨勢。
如若任由那位那‘胎兒’汲取母體營養,而無人看管,待汙泥誕下,應當會釀成一片災禍不說,母體也根本活不下來。
可無論我們如何像那寡婦證明,她腹中的胎兒已然發生了變化,她都堅信那是我們的障眼法,要趕我們出去。
無奈之下我們隻得擊暈她,再試圖處理掉她腹中胎兒。
可那汙泥便像是有意識一般,從她的腹中鑽出,就要逃離。我與師兄在危急之下,聯合出手將其斬殺,這才讓整個漁村免遭禍患。
隻不過‘胎兒’的脫出,致使那位婦人的身體不堪重負,哪怕以萬仙山的上品傷藥,都難以將其治好,我們無奈之下隻得安葬了她。”
蘇師妹說到此,便像是想起那段記憶一般,眸光一黯。
師兄適時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的,師妹。這都過去了……”
“煽情的事情,等會兒你們慢慢談。”
江河直接打斷了師兄的安慰,卻見他的眉頭緊皺,未有一絲鬆懈,
“萬仙山的人,沒有和你們講過,這樣東西會帶來怎樣的危害麼?”
那師兄見江河是這等態度,有些不悅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承認,我們的行動的確有些草率,這才讓那人有時間逃之夭夭。
可我們至少也算是挽救了一個村子,就算不是你鯉國的村子,也不必抱有這種態度吧?”
“那村子是你該救的嗎?”
江河有些頭痛地捏緊眉心,把希冀的目光放在了洛師叔的身上,
“洛前輩,你可否解決掉了濁仙所導致的殘餘?”
洛師叔看了江河一眼,目光多有停頓,半晌後,點了點頭。
江河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釀成大禍。
雖然蠻國與江河沒什麼關係,但濁仙腐化人心的力量,足以從千年前劍宗的慘案可見一斑——
一個月的時間,便汙染了劍宗五分之一的勢力。
很難想象,如若整個蠻國遭到了波及,在短時間內儘數成為了濁仙的養分,尚還與蠻國相互廝殺的鯉國,是否能獨善其身?
“什、什麼殘餘?你什麼意思……”
江河與洛師叔突兀的交換眼色,讓蘇師妹與師兄相互一怔。
兩人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做錯了事情一般,這讓他們霎時間緊張了起來
“我們理應已經將那胎兒消除乾淨了才是,還用萬仙山下發的‘滌清壺’收攏了胎兒的屍身,怎可能還留有殘餘?”
江河卻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住想掐死這舔狗聖母二人組的衝動
“難道你們不知道,濁仙是會腐化人心的麼?”
“我知道啊,可……”
“可什麼可,那一個村子裡的人,壓根就沒有一個能夠幸免的。早都被汙染成了其它模樣。”
“什麼!?”
兩人大驚,
“這、這不可能啊,他們明明和普通人無異的……”
江河隻覺得自己高血壓都要犯了
“你們可知道,蠻國是個怎樣的地方?”
師兄愣愣道“你什麼意思?”
“它根本就是個尚未開化的國家。”
江河實在沒想到,這仙山二傻子能天真到這個地步,
“這個國家野蠻、殘暴、無知而又盲目,在這種父係形態的社會之中,女性根本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可言。
所有的女性,都不過是這個國家相互用作交易的奴隸。一個女人甚至要被迫有七、八個所謂的‘丈夫’,如果有必要,就連他們誕下的子嗣,都有可能成為她們的‘愛人’。
在這種野蠻的國度裡,女性,都隻是作為誕下新生兒的生育工具而存在,她們根本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
如此,又怎麼可能存在‘寡婦’,怎麼可能存在婚姻?”
他極為納悶
“你們都在蠻國呆了幾個月的時間了,難道就一點都沒有試著,好好的去觀察,那個國家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社會麼?
為什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江河的這句話,便宛若一柄狠辣的尖刀,死死紮中兩個弟子的心口,讓他們支支吾吾地,遲遲說不出話來
“我們——我——”
本還心滿意足,覺得自己救下了一村百姓的二人,霎時意識到了事實——
他們所經曆的故事,包括那位他們欲要救下的婦人,皆是人為製造出的假象!
“你們也根本不是在踏入漁村的時候暴露的。”江河深深歎了口氣。
“怎麼會,我們從未與那濁仙打過交道,他怎麼可能發現我們的蹤跡?”
就連一直沉默旁聽的崔蘭香,都意識到了怪異之處
“兩位小道友,隻有這個可能了。”
“什麼意思?”
路任家也像是歎了口氣般,無奈解釋道
“雖然我們無從得知,那人是用何種方法發現了你們。
但現在看來——漁村,根本就是提前設計好,用以針對你們二人的誘餌。”
江河見在場的幾人,除了二傻子之外基本上都能聽明白,也便懶得過多解釋。
他看向兩個天真的弟子,道
“那人的目的,或許根本就不是蠻國。
在你們沾沾自喜,踏入蠻國的領地,四處搜尋那人蹤跡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設下了圈套牽製住了你們,輾轉來到了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