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倘若一個凡人拚了命的奔跑,在五分鐘的時間裡,已然足夠讓他跑地很遠。
但名為追逐的戲碼,隻以單方麵的腳力,難以評估最終的結果。
祖上食用龍肉的鯉人,雖然相比粗獷的蠻人要顯得瘦小,但他們的腳力卻並不遜色任何一個凡人之輩。166小說
但麵對那被靈氣蘊養了身軀的巫人,卻還是相形見絀。
更何況,他們才剛剛恢複了體力不久。
巫人已集結而來,其中更有在兩腿附上大力蠱的力士,隻一個高躍便跳出了五丈開外。
對那逃逸的鯉人而言,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他們已不能再於逃竄之中浪費體力。
如今他們已瀕臨那高聳的炎牆,身後席卷的熱浪就要蒸發他們額頭的熱汗,但那些馳援而來的救兵尚還馬不停蹄的奔襲而來。
想要掙脫身後巫人的追捕,要麼躍入那炎牆之中引火自焚,要麼就奮力頑抗,拖延時間——
拖延到救兵奔襲而至的時刻!
跟在最後的顧海明白這一點,率先頓住了步伐。
他猛然回頭,瞥見緊追而來的巫人已然縱身一躍,跳過五丈,手中彎刀兀自抽出,好似彎月的寒光仿若映射著洶湧的焰火,在野火之下,他那揮出的刀光已分不清是白是紅。
但巫人緊緊牢記蠻師方才的吩咐。
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男人,於國師有用,不能殺。
故而他手中鋒利的彎刀,忽地回轉,隻以刀背去落在顧海的頭顱,將其砸暈,而並非斬首。
他手中的彎刀已不可謂不快。
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刀能被一個凡人反應過來。
他也並未因顧及性命而刻意收下力道。
但他的彎刀,仍是與一柄眼熟的手斧相撞。
“喝!”
顧海厲吼一聲,雙手緊握著那對他而言有些寬厚的戰斧,任其鋒利的斧刃鑿在那彎刀如鉤的刀背。
“鏘”地一聲,那巫人竟覺得自己的手臂被震地有些發麻!
他有些驚愕地緊盯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中年人,那乾枯發梢之下遮掩地,猶如雄獅般的眸光瞪得他駭然心驚!
自己可是人三境的巫人,甚至讓手裡的大力蠱給予自己雙倍的加持,而眼前這個中年人隻憑肉身的力量,就能生生抗住自己的力道——
這他媽還是個人?
蠻人根本沒有想過。
倘若這金國公顧海,真是什麼省油的燈,又何須那人九境的血蠻出陣,才可將他拿下。
顧海的忽然反擊讓他極度錯愕。
可戰場之上,生死卻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完全可以猶豫、錯愕。
但代價就是將生死交到彆人的手上。
顧海的虎口已被震地崩開,裂口赫然流淌出猩紅血液,可他全然不顧,雙手緊握戰斧,調轉斧頭,向著那蠻人的下巴便一瞬劈去,那剛猛的斧自上而下鑿開了蠻人下頜,硬生陷進了蠻人的頭顱之中。
那蠻人隻在惶恐與不解中兀自倒地。
顧海漠然以對,腳下一踢,勾起了死去蠻人手中的彎刀,緊接著又向身後兀自踢去,隨意地踢到了一個就近鯉人的手上。
他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不曾吩咐。
但那人已經接過彎刀,嚴陣以待。
他們紀律嚴明,有些話甚至無需統領吩咐。
更十分清楚,到了如今這個關頭,縱使自己勢單力薄,也唯有做出反抗,拖延到援軍的抵達,方有一線生機。
他們的體力有限,既已至此,便退無可退。
如今堪堪追上的,大多都是身懷大力蠱的巫人。
大力蠱給予了他們力量的增幅,這讓他們遠比身後的同僚來地更為迅速。
如今見鯉人固步自封,他們也渾然不曾客氣。
手中的彎刀鏗鏘一閃,便要衝殺而來。
隻可惜,他們的力量或許要強於顧海,但隻憑蠻力,根本奈何不了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他們兩者在戰場上的經驗,在武學上的造詣,皆有著莫大的差距。
顧海輾轉騰挪,接連躲過襲來的刀鋒,隻在一瞬之間,便把戰斧鑿進了蠻人的後頸。
鮮血噴灑在顧海冷峻的麵龐,襯得他好似戰場的殺神,他奮力抽斧,轉而便躲過另一人的刀風,鑿上了那人胸膛。
這次不曾一刀斃命,但突入襲來的銀月彎刀,驟然劃過了他的脊梁,給予了他最後一擊——
持刀的士兵已然衝步上前,配合著統領拿下了敵人。
又有兩個鯉人接過他們踢來的彎刀,紛紛加入戰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