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自蠻國的國師遠道而來,於蠻國開始傳道布教算起,蠻國子民踏入修行之途,已有近乎四年的時間。
起初,蠻國的入道製度,尚還以祭民、巫人、百姓這三類身份劃分著不同的階層。
但隨著蠻國巫人愈發增多,巫人在戰場上的功績愈發輝煌,巫人之間對他們所享受的平等待遇而感到不滿,一部分卓越優秀的巫人,開始向這個國家渴求更多。
進一步細分巫人彼此的階層,幾乎勢在必行。
直至現在,哪怕是巫人之中,也劃分出了三六九等,其享有的不同特權,與掌握的各式力量,成為了在巫人內部之間劃分評級的標準。
而在這層層階級之中,位於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無疑屢立戰功,被國師一手提拔,最終在其體內植入了不同蠱蟲,而塑成的三位人九境戰將。
但他們能夠擁有這一人之下的地位,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功績顯著,穩壓後來者一頭。
隻是因為那蠱蟲,似是國師在兩年前忽然發現的新型品種,它們的外表看起來與尋常蠱蟲並無差異,唯一的不同,便是它們擁有凡人修士用以修行的根基——靈台。
這使得它們不必與修士一榮俱榮,隨著脆弱的人體一同成長,唯有人類修士提升了修為,才能更好的發揮出它們已經掌握的力量。
隻需將修為高深的蠱蟲,植入到蠻人的靈台之中,便能直接賦予蠻人那蠱蟲所帶來的修為,便像是與傳統的修行方式相反過來一般。
這種歪門左道,能夠在頃刻之間,給予當事者堪比人九境的即戰力與修為,倘若能對此類戰事進行批量生產,蠻國毫無疑問便要向著崛起的道路推進。
畢竟到了那時,不會有太多人再勞心勞神的坐在蠱池旁邊,終日瓜分著那本就稀少的蠱氣,興許至死都看不到下一境的邊際。
故而在消息放出去之後,隻要是被檢驗出來,擁有靈台的人,都爭先恐後地想要以身試法,讓自己作為實驗的白鼠,得到那旁門左道的力量。
但把蠱蟲的靈丹植入進人類的靈丹之中,毫無疑問擁有著莫大的風險。
正如同修士汲取靈丹用以修行,會被靈丹之中殘留的意識侵蝕同化一般。
蠱蟲的靈丹,亦帶有其作為蟲類的記憶,哪怕那十分模糊。
但兩個不同物種之間的意識糅合,又豈是一般人類可以輕易忍受住的?
故而那場偌大的實驗,近乎便是以失敗告終——
傳說,自願來參與實驗的百位巫人,近乎在一夜之間一同瘋癲,口中說著奇怪的囈語,宛若蠱蟲的叮嚀。
他們隻在一瞬之間崩潰,成為了似人非人的行屍走肉,變得渾渾噩噩,意識崩潰。唯一存在的價值,便隻有身上那一身血肉。
國師知曉實驗失敗,便要下令將那百餘巫人儘數投入到蠱池之中,期望他們的血肉與靈台,會在蠱蟲的廝殺間,扭轉為源源蠱氣,莫要浪費掉。
但就在國師將將要扔下最後一個實驗品時,那意識崩潰的實驗品,卻猛然驚醒,回過了神來。
國師發現,此人不僅獲得了蠱蟲儘數的修為,繼承下了那隻蠱蟲天生固有的特性,甚至開口井井有條,渾然不像是一個被影響了意識的人類。
他大喜過望,即刻詢問那人究竟是怎樣躲過了一劫,恢複了神智。
那人隻回答,這種將蠱蟲靈台,強行種在人類靈台之上的邪法,起初帶給了他難以言喻的折磨,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條無知愚鈍的蟲子,但理智又告訴他自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類。
這兩種連物種都不儘相同的意識,在他腦海交相碰撞,撕扯著他的神經,讓他要迷失在混沌的海洋之中。
但或許是因為他本就久經沙場,意誌力足夠驚人,竟是在那迷茫的海域裡,尋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他成功的從中脫離出來,亦成為了國師最為得意的作品。
後來這個人得到了自己應有的地位,而國師則吸取教訓,專挑那些意誌力驚人的戰士,作為他種植蠱蟲的人選。
但他物色了許多,最終的結果仍舊不儘人意。
唯有兩個人在這接連不斷的實驗中得以幸存。
一個被種下了人九境的大力蠱,一個被種下了人九境的惡食蠱。
前者給予了那人崩碎山石的力量,被國師稱作力蠻;後者被給予了暴漲的食欲,非人的愈合能力,鐵鎧般的肉身,後被國師稱作了血蠻。
美中不足的是,饒是這兩人曾經亦是意誌強韌的戰士,也終究不及那最初之人完美。
力蠻因蠱蟲的侵蝕,而變得暴戾嗜殺,總以將人撕成兩半為樂。
血蠻也被侵擾到了思維,變得癡傻易怒,眼中除了吃食之外好似再也容不下其它——
他們兩人都還保有人的意識,故而平常時分尚能正常交談。
但隻要發病,那便是敵我不分,首尾難顧。
國師中就明白了,此類機緣可遇不可求,故而也便無奈叫停了計劃,將那培育出的三個人九境修士封為三蠻師,成為巫人之中最為頂端的階層。
而對於一眾麾下巫人而言,力蠻暴戾嗜殺,血蠻癡傻易怒,兩者皆不是什麼善茬,稍有不慎便有被自己人給捉弄致死的可能。
就像是他們方才所麵臨的一般。
唯有那在實驗之中最初成功的蠻師,沒有乖戾的性情,能夠像是一個正常人般對待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