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江河定睛向著手中長劍看去,卻見褪去腐朽得魚腸劍身,有明滅光澤若隱若現,其中錚鳴清晰可辨,好似有人在其中低聲耳語。
“你在……和我說話?”
江河回應道。
仙劍有靈,便是這柄魚腸劍驅使魚玄機前來秘藏之中,這讓江河不免對這柄千年前的凡鐵有了更為濃重的好奇。
是這柄劍在篤定,它能夠解決鯉國當下的危機。
可是……一柄凡鐵,憑什麼?
那長劍仍是嗡鳴一聲,江河隻得先將魚玄機的肉身靠在石柱的一側。
這時,手中長劍卻像是忽然發出了心聲
“是我。”
這聲音極為耳熟,借由江河手中的魚腸傳遞到江河的耳畔,卻遠比記憶中的聲線穩重太多。
江河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怔道
“你是——魚劍?”
“你果然認識我。”
劍靈的心聲極為沉穩,根本不像是千年前那個鑽牛角尖的傻小子,但他的回答,卻又分明印證了他的身份。
可這卻又讓江河百般疑惑,道
“劍中之靈為什麼會是你?”
“待我們出去再說吧,出去之後,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劍靈隻緩緩的回答。
江河深知秘藏之外,那滾滾淌來,將要把整個錦京掩埋的汙穢,深以為然。
他重又回頭,向再無血色的魚玄機投去審視的目光,終是從他的衣袖中取出了那枚翠玉的龍璽,隻留下一聲緘默的歎息後,便提著斂彩長劍,踏出到秘境之外。
當眼前白芒悄然散去,身後的秘藏也就此緊閉,江河獨身踏劍,又躍向了萬丈高空,俯視大地。
那粘稠的汙穢已然漫過了整個皇陵,就連秘藏的那抹劍痕都快有所波及,用不了多久,它們便會吞沒經過的一切,直至抵達錦京的城門。
江河問劍道
“是你告訴魚玄機,隻要喚醒你,就能夠度過這次危機麼?”
“不錯。”
劍靈平和道,
“自兩百年前,我魚家後輩持劍斬龍之後,我便陷入了無休止的沉眠,劍刃也因此受創。
三年前,你們三人打開秘藏,有第六根石柱倏忽拔起,許是鯉國千年氣運使然,預警之下,令我心有所感,漸漸從沉眠之中恢複意識。
但若想徹底複蘇,他的心血是必須的——
他是一個好皇帝,他做了他應該做的。”
“為什麼一定要後輩的鮮血開鋒。”
“或許,這便是沒有靈氣的凡人,強行動用這把劍的代價。”
劍靈悠悠一歎。
江河心有所悟,最終沒再說什麼,瞧著眼下蔓延深重的汙穢,隻凝重道
“你可知,我們要麵對的是斬除不儘的濁仙,沒有壓倒性的威力,它們便會重而複生,源源不絕。
隻盼你是真的有把握解決這場禍患,否則——便是白白讓你的後背犧牲一條性命。”
“我有把握。”
“憑什麼?”
江河問道,
“千年前的今日,你不過是個人三境的弟子。難不成鯉國的千年龍氣,還讓你就此升華不成。”
“鯉國的千年龍氣,與我無甚關係。”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江河緊皺眉頭,不想多費口舌,
“趁著濁仙還未蔓延京城,你若無法使我信服,我還能帶著人就此逃離。”
“我有把握。”
劍靈的回答平靜地令人信服,
“因為——這是宗主的一劍。”
……
千年前,劍宗主峰的議事堂中,葉鶯歌還在與一眾劍宗同輩長老趁著宗主未達,閒暇之際,隨意地聊天閒談。
他們之中,大多是老劍仙尚未閉關,門下七位弟子闖蕩天涯,打出名堂之後的第一脈弟子,亦是拜在老劍仙門下。
這一脈弟子,也大多與劍宗七位劍仙關係密切。
諸如葉鶯歌,便是天賦異稟,因兒時過往,巧合之際被江秋皙所救,最終帶上山來的一位弟子。
而今他們依次抵達天境,皆是劍宗的中流砥柱,在幾百年的大道同行中,亦是建立起深厚的友誼。
所以說起話來,倒也沒有太多遮攔
“葉姐,聽說你那徒弟拿春秋試劍頭名的獎勵,去鑄劍山找人換了一柄人境飛劍,是真的假的?”
葉鶯歌一想到那鑽牛角尖的傻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少跟我提他,一想到他那副倔驢樣就來氣。”
那長老忽而大笑
“哈哈哈!能讓咱葉姐吃癟的男人,我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誒,你們怎麼不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