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
苗煙煙顯然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那分明就感覺是在明示著什麼。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打量起了自己,隨即勃然大怒,素手一張,偌大的黑石巨劍便“噌”地出現在她的手上,
“王昊你找死!”
王昊早有預料,連忙道
“苗姐,可不能在引渡鯨的肚子裡打架,免得被引渡鯨覺得我們是在它腹中攻擊他,到時的麻煩可不小!”
苗煙煙聽罷,越發覺得鬱悶,卻也終是又將巨劍收了回去。
王昊嘿嘿一笑,正待要說些什麼,卻見爭流舸又是一陣顛簸。
他轉而想到什麼,連忙從乾坤袋中拿出三粒丹藥,自己吞服一粒,另外兩粒扔給了江秋皙與苗煙煙
“先服下這個。”
“這是什麼?”苗煙煙皺了皺眉頭。
“飛魚丸,服下此丹便可在海底呼吸。”
“海底?”
“我沒告訴過你們麼?”
王昊撓了撓頭,
“龍族亦是水族,它們……肯定生活在海底啊。”
他話音剛落,爭流舸便像轟然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仿若背後有一條瀑布湍流上了甲板。
耳邊又是沉悶的嗚咽聲,眾人隻見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豁然開朗,緊接著,便是洶湧的水流灌入到引渡鯨的腹中,一瞬便填充了整個魚腹。
霎時間,眾人隻覺自己連同腳下船舸,都一並潛入了深水之中。
借著背後那來自引渡鯨的推動,爭流舸便好似它口中的一枚靈丹,就此被它吐入了深海之中。
他們已不知自己在海底幾萬裡,但眼前卻並未如他們想象的一般,唯有深海的漆黑——
江秋皙的雙眼著眼前方,透過爭流舸所發出的光亮,能夠清楚地瞧見,距離船舸並不算遠的地方,似有又一明光閃爍。
剛剛服下飛魚丸,讓她亦能夠在水中呼吸言語,此時她終於回過了頭,看向了王昊
“那便是龍宮?”
王昊點了點頭
“不錯。”
江秋皙便要引動爭流舸,向著那海底明光穿梭而去。
可隻待她打算這麼做時,頭頂卻忽然有一偌大的鎖鏈忽而纏繞過來,牢牢將那的爭流舸捆綁鎖住。
江秋皙隻當突增變故,二話不說,舉劍便要斬去,王昊見江秋皙如此乾淨利落,卻又是連忙喊道
“江宗主莫要動手,那是我大舅子!”
“大舅子?”
另外兩人皆是一愣,順著鎖鏈的來源瞧去,卻見有一條青色蛟龍背負鎖鏈,正牽引著爭流舸,向著那海底明光而去。
那青色蛟龍似有百尺餘長,身形向前,卻也能夠回頭以那略顯氣惱的龍眸狠狠掃視王昊。
但他不曾說些什麼,隻是於深海騰挪遊弋,十分靈動。
觀其氣息,至少也是個天境上三境的修為,放在生靈洲也該是獨當一麵的一方強者,如今看起來,怎還身負枷鎖,一副勞役模樣?
苗煙煙不解問道
“你那老相好不是已經成了龍族族長麼,他既是你的大舅子,怎還跟個勞役一樣做苦差事?”
王昊卻是輕咳兩聲,尷尬笑道
“因為他們兄妹兩個有點矛盾嘛——
我這大舅子一心想要坐上龍族族長的位置,為整個龍族可謂鞠躬儘瘁,奈何敖瑩身上懷有青龍血脈,剛一生下來就成了指定的下一任繼承人。
他氣惱不過,便引動了族中內亂,欲要奪取敖瑩身上的本源血脈,敖瑩便在她諸位長輩的殿後下暗中逃出了無儘之海。
但她因由血脈被擷取了一半,致使跌落成了一條小蛇的模樣,奄奄一息之時恰巧遇到了我,被我無意間救下。
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等到我們兩人修煉有成之後,機緣巧合下將她的血脈重新喚醒,便最終趕回了無儘之海,從我大舅子的手裡奪回了族長的位子。
但其實真要算下來,我大舅子也說不上有太大的罪過。
他當年也是龍族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若非天降個敖瑩下來,他的確理應繼任族長之位。
他本就深得人心,否則也沒辦法挑唆內亂,如果是我站在他的立場之上,我肯定也受不了突然冒出個極受偏愛的妹妹,把我的位置奪下。
更何況,龍族由他接手以後,也算不得多麼沒落,隻不過因為挑動內亂之後,人心浮動,暗中還有太多不服從他的族人,致使龍族在麵對其它水族侵擾時屢屢敗退。
後來我幫敖瑩上位之後,敖瑩也是念在他並未殘殺同族,為龍族著想的份上,饒了他一馬。
但他們的爹爹,終究是被我這大舅子挑唆起內亂給氣死的,在圍捕敖瑩時,他也的確誤殺了不少族人,敖瑩最終便決定讓他戴罪立功,為龍族服役,便落到如今這境遇了。”
“你這人生履曆,和所得到的機緣,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豐富。”
苗煙煙一時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總之就是羨慕,非常的羨慕。
王昊聽著,嘴角卻浮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但他仍然打起精神,裝作渾不在意道
“反正我還是挺欣賞我這大舅子的,畢竟這件事說白了隻是立場不同而已,他和敖瑩也都是在為了龍族的未來而拚命。
時也命也,雖然他有時候還挺傲嬌的,但拋開這些不談,還是個挺不錯的人的。”
那拉船蛟龍隻冷冷掃視王昊一眼,於水中悶聲道
“你全家都傲嬌。”
王昊衝苗煙煙指了指他,笑道
“你看,就像他現在這樣。”
蛟龍不再回頭顧盼王昊,隻又冷哼一聲,沒過多久便將船舸拖曳到了海底之中。
江秋皙與苗煙煙跟著王昊一並躍下船舸,踩在竟有些鬆軟的白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