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公輸平不敢懈怠,隻在炮火填充完畢的瞬間,扣動了拇指上的扳機。
那積蓄在炮口中的靈氣霎時“嗡嗡”作響——
可就在此時,江河手中掐訣,卻見公輸平頭頂赫然金光大作。
那金光綻放之際,近乎籠罩了整個甬道,聲聲清脆的低吟霎時自兩人耳畔響起。
“什麼!?”
公輸平大驚失色,連忙抬頭向高空看去。
他竟是瞧見頭頂高懸一頂金燦的金鐘!
那金鐘流光溢彩,磅礴靈氣彙成絲絲縷縷的金芒,將偌大的傀儡瞬息籠罩在了方寸之間。
公輸平大呼不妙,可炮口中的靈氣已然排山倒海似的向前方傾瀉而去。
轟出的靈氣撞擊在金鐘虛影的內壁,周遭頓時震顫聲聲隆重的鐘鳴,轟開四泄的靈氣也要波及到公輸平的眼前——
公輸平死死咬牙,迫不得已讓傀儡蜷縮起來,以堅硬的外甲將自己的炮火硬生抗下。
如今公輸平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阮青’算計了一番。
對方用的,無非是棄車保帥之策。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在棄帥保車——
他分明是故意放緩了動作,迷惑自己的視聽,讓自己猜測對方是否已然陷入劣勢。
可隻靠短暫的演戲,並不足以使自己上套,於是他便假意反應不及,撤去法寶,任由炮火轟炸從而重傷作為代價,誘敵深入。
而自己雖拿捏不準對方是否有詐,但見無所遁藏,定然重傷,隻作簡單猶豫便要將其拿下。
但唯恐有詐,才特意與之保持了一定距離。
可正因兩人之間這少許的距離,反倒成了對方畫地為牢的依仗!
江河見計策得逞,心中大定。
他重傷的確不假,但有噴火蠱與一劍符作為抵擋,方才那一輪轟炸並未對他造成致命傷勢。
如今雖然渾身脹痛,心肺不平,但在地境肉身的加持下,不至於暈眩死亡。
他在作以抵擋之時,便早早讓金鐘在頭頂做好準備。
有煙塵作為遮蔽,公輸平的目光又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定是不可能輕易發覺他那金鐘早已在原地待命。
而前次幾番交手來看,江河斷定對方是個保守謹慎的性子,也定會在乘勝追擊之時刻意保持距離,以免被自己暴起反殺。
但這恰恰便給予了他發動金鐘的條件。
而發動金鐘需要短暫的準備時間,江河定然不能將它隨意移動,徒增被公輸平察覺的風險。
因此江河選擇自己後退數尺,公輸平刻意保持了距離,但煙塵蒙蔽了他的視野,殊不知他那保守的站位,正是江河原本的位置——
而金鐘虛影落下,畫地為牢,便是徹底將公輸平限製在了原地。
公輸平自知中計,座下傀儡霎時舞動起雙臂鏈鋸,但那金鐘相當穩固,幾輪轟擊之下,除了沉悶鐘聲震顫耳膜之外便再無其它動靜。
座下傀儡的劣勢,在這一刻便顯現出來——
雖說它能用炮火轟擊金鐘,囊中有諸多電池作為依仗,不愁擊不碎這眼前虛影。
但恨就恨在這是口鐘!
還是口能對耳膜心神造成影響的靈鐘!
他越是對這口金鐘轟炸,那沉悶的鐘聲便響徹地更為劇烈,他便越覺得耳膜陣痛,心胸煩悶!
而傀儡很難為他屏蔽這擾人心神的鐘聲,他若不想被鐘聲折磨,隻能放棄擊鐘。
公輸平垂眼琢磨之際,見江河也身負重傷,冷笑一聲
“阮青,你是有些小聰明不錯。但你為了將我困住,已是奄奄一息,待你氣息不定,支撐不住,贏的人終將是我!”
“你說得對。”
江河並不否認公輸平的話。
因為時間也不站在他這一邊。
眼下是在逃命,時間爭分奪秒。
嗔壇主暫時還不曾發現平天舟底層的動蕩,但不代表他永遠不會發現。
隻待他停下修養心神,察覺到公輸平出現異樣,便能立即察覺出事態的發展。
所以江河也沒有與公輸平在這裡乾耗的資本。
“但我為什麼要跟你乾耗下去……”
“什麼?”
公輸平一怔,卻轉而見到江河的袖中,竟在一瞬間飛出了百道金光小劍,他們彙聚一道,猶如一條涓涓細流,懸浮盤旋在那金鐘的四周。
“這是什麼術法……難不成這也是什麼蠱蟲?”
公輸平雖知曉江河有一手金光小劍,頗為惹人注意。
但也大多是場麵功夫。
這些小劍的威力他不是沒見過,對付平天舟的人境弟子綽綽有餘,但麵對他這種地境修士,卻很難破防。
所以在瞧見對方甩出如此之多的小劍之時,他也並不慌張。
雖然沒能想到,對方在一番大戰之後,竟還能從袖中掏出如此之多的數目來。
但都是些隔靴搔癢的小玩意兒,構不成什麼威脅。
有他這傀儡的地境外殼傍身,這些小劍或是小蟲,甚至無法在傀儡身上留下道道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