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不好意思,失態了。”
王昊重整了心情,回過頭來,卻發現江秋皙三人竟也靜默站在自己身後。
他抹去眼角的淚光,笑了笑,示意三人不必為自己擔心。
轉而,又看向那將無儘之海的邊際,汙染成漆黑的汙穢,擰眉道
“它們懼怕我們。”
敖瑩點了點頭
“它們隻是生命頑強,但相當弱小。麵對我們這些靈境修為的人,它們甚至無法侵入我們的皮膚。而我們全能輕而易舉的消滅它們的個體,懼怕我們也是應該的。”
“所以我在想,這些汙濁哪怕數量龐大,但隻要有意識的防範,也不至於釀成多大的禍患。”
王昊摩挲著下巴,喃喃道,
“這裡既然是玄鱉族的領地,說不定我們還能尋找到幸存者。”
“可以找找看。”
“那我們分頭行動。我與敖瑩沿著世界的邊際線,向南處尋找,江宗主,你與苗姐便向北處看看去?”
江秋皙與苗煙煙對此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這世界儘頭已然沒了迷霧的影響,她們能在此地清楚分辨方向,這些汙濁又無法對她們造成影響,穿行在海麵之上,近乎等同出入無人之境。
兩人雖然未在世界儘頭那零星的礁石島嶼上,尋見玄鱉族人的蹤跡,卻也的確尋到了不少被汙濁汙染的海鱉。
玄鱉族本就隻以壽命見長,哪怕其中族人大多隻有地境修為,卻也能夠坐擁千載長壽。
這使得它們的生命力本就頑強,而那龜甲下的肉身已被汙濁徹底侵占,致使苗煙煙向它們斬去一劍也並不能就此清除它們。
江秋皙本想跟著出手將此地跟著蕩清,連忙被苗煙煙攔下
“師妹,你如今修為停滯,不適合在此地大動乾戈。反正這些穢物也奈何不得我們,不去管他們就是了。”
江秋皙也隻得作罷。
尋了好久,也沒能發現玄鱉族幸存者的蹤跡。
想著再向前一步,便要重新踏入無儘之海的迷霧當中,兩人便欲要打道回府。
回程之際,王昊那邊卻是發現了狀況,通過傳音知會了兩人一聲,等到兩人回到爭流舸的甲板上時,卻見甲板上已經有了百餘位幸存的玄鱉族人。
玄鱉族的外貌與海鱉並無二致,唯一能分辨出二者區彆的,怕是隻有眉骨上的白眉頗長。
據說這白眉與玄鱉族的壽命有關,白眉越長,寓意這位玄鱉越為年長。
而最為年長者,自是玄鱉族的族長。
果不其然,苗煙煙左看右看,發覺在座的玄鱉族,沒有一個族人的長眉要長過那個正與王昊攀談的老者。
王昊見兩位劍宗劍仙安然返程,便將她們喚來一同商議,問過之後才知道,這汙濁的源頭竟是起源於玄鱉族的領地。
在事發當時,玄鱉族便已經集合僅剩的族人聚集起來,以祖地大陣,將汙濁儘數隔絕在外。
雖不免畫地為牢,徹底失去了自由,但也總好過一個族群都慘死在汙濁的手下。
而那墨魚族因其遊牧的特性,過去曾遊曆至這世界儘頭,不曾想竟是蒙受了無妄之災。
江秋皙趁著幾人還在了解事件原委之時,若有所思地離去,走到了爭流舸的船頭。
她緩緩抬頭,瞧著那頭頂時隱時現的虛影,語氣少有的疑惑
“你早就知道汙濁的源頭在此。”
“嗚嗚——”
回應她的,隻有那深沉而悠長的嗚咽。
她聽不懂引渡鯨的語言,卻在冥冥中感受到對方的肯定。
“這汙濁與你有關麼。”她又問。
“嗚嗚——”
這似是與之前同樣的嗚咽。
“既然一早便知道這裡是一切的源頭,為何要等到今日才帶我們抵達此處?”
“嗚嗚——”
“你是在……等我?”
“你在與它說話麼?”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詢問。
江秋皙轉而回身,便見敖瑩正用打量的目光掃視著自己。
半晌,她繼續道
“你能夠與引渡鯨交流?”
江秋皙遲疑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
敖瑩不解,指了指她頭上隱隱散發青光的長角,
“哪怕是我,也隻能依靠祖輩賜下的這雙龍角,才能少許地聽懂引渡鯨的指引。”
“我不知道。”江秋皙如實道。
她其實並不清楚,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交彙一處,到底算不算是‘交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聽懂引渡鯨的嗚咽。
她隻是有種冥冥中的預感。
下意識地認為引渡鯨要表達地,便是她理解的意思。
這種預感玄乎其玄,她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方才說,引渡鯨一直在等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