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雖然江宗主大有口頭畫餅嫌疑,但江河還是頗為受用的。
畢竟這種不用你親自開口,便有人主動關切的感覺,終究令人暖心。
再者他也明白,江秋皙暫時是真的沒什麼能夠給他了。
江宗主好使養劍術,與人鬥法也向來不拘泥於一招一式。
故而她手中的劍向來是不出則已,出必驚人的類型。
但這般養劍終究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本身渾厚的靈氣作為支撐,江河暫時還沒有這個條件。
至於法寶這等東西,也因為靈氣流失的規則,無法傳承到千年之後。
說到底,她真正拿得出手的,也唯有足夠分量的‘承諾’。
而江河過去也見識過這個承諾的分量,自是不會拒絕。
江秋皙見江河沉默,還當他有所不滿,便繼續道
“我知這些口頭空話不足以使人信服。恰巧,近日我還會逗留原地一段時日,你若也同樣閒暇無事,倒是能時常來這空間中來。
你之劍術雖有長進,但終究不精,我大可喂招與你,學多學少,看你自己造化。”
見江宗主還有獎勵,江河更是連連點頭
“再好不過。
但是……宗主為何要多逗留一段時日,那方天地不是被靈雨覆蓋,綠野初生麼?難不成還有汙濁不曾解決?”
“不,隻是引渡鯨逝去,我們暫時沒有回去的方法。”
“啊?”
“那世界的邊界被規則阻隔,我們不可能如引渡鯨般自由穿行其中。
所以王昊如今正在向地心挖掘,企圖將世界的正反打通。”
“……願他成功。”
江秋皙點了點頭,手中忽然靈光一現,凝聚出一柄樸素的長劍,扔給了茫然的江河
“趁你還有些時日才可抵達萬仙山,不如將這段時間抓緊起來。”
江河愣神之際接過那柄長劍
“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試著在這方空間中學著江宗主的模樣塑造事物,結果自然是事與願違。
江秋皙也並不懂得其中原理,隻道
“我隻是覺得可以這麼做,便這麼做了。
閒話少說,出招吧。”
於是,在流雲渡中最後的一段時間裡,江河大抵都是在江宗主的劍下被蹂躪著。
江秋皙雖然刻意留手,但出劍位置極為刁鑽,又相當迅猛,江河實在難以招架。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對近身搏鬥更為敏銳,劍術甚至比自己與同境修士鬥法時的提升還要高。
這是二人因劍術乃至境界上的差距,所碰撞而來的結果。
畢竟鬥法之中尚有相互博弈,同境修士也未必皆擅攻伐。
江秋皙出劍卻相當精準到位。
而當流雲舸自雲海穿梭而出,看清高山輪廓之時,蘇唯依的生父蘇正行便指引流雲舸向著兩山之間狹隘的山穀穿行。
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百裡,豁然開朗。
明光越發顯露桃源蹤跡,雲舸停靠山側清池,待一行人腳踏實地,安安穩穩站在清池旁的石橋處時,這幾個月的船渡生活,也終究算告一段落。
這是江河第一次窺見萬仙山的模樣。
與千年前的劍宗,想來是各有千秋的。
雖然皆是群山環繞,但過去的劍宗的領域,大抵是圍繞幾座主峰紮據,其中大殿、洞府,要麼是依山而建,要麼直接是落座於奇山中空——恰如劍宗主殿,便駐紮在一座仿若掏空的半麵巨山中。
而那幾座山峰之間皆有如山巨劍相連,整體便顯得威嚴肅穆,神鋒斂彩。
但站在清池石橋上環顧四周,江河便覺這萬仙山與劍宗的渾然一體恰恰相反。
眼下這主殿仿若桃園之景,清池映襯似水碧穹,白乾桃花落英繽紛。
但一山更有一山景——
東方那頭是青山碧水,西方那頭卻是熔漿炎石。
南方那頭有楓葉似火,北方那頭卻又寒山覆雪……
這萬仙山有多少座林立山峰,便有截然不同的山峰美景。
“倒還真是無愧‘萬仙’之名。”
江河由衷感慨道。
“江河?”
蘇正行試探著呼喚了一聲,江河轉身笑臉相迎
“蘇前輩。”
這蘇正行倒也人如其名,有張端正的國字臉,笑起來也頗為和善,客客氣氣的,給人以好感
“數月前聽你提起過,你一開始便是打算來我萬仙山是麼?”
“是的。當日我向您打聽了一位唐前輩,您說您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