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千年前,世界背麵。
“王昊!你挖到哪裡去了,你這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啊?”
苗煙煙望著不遠處那深不見底的深淵,猶如直通地心,大喊著,試圖讓聲音在狹窄的壁壘間傳遞到深淵的底端。
那回聲回蕩了很久,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她才聽到有王昊的聲音傳遞回來
“你要是嫌慢就自己下來挖,彆站在外頭說風涼話!”
苗煙煙緘默了一會兒,又悠悠回到了爭流舸的甲板,看向自家小師妹
“咱們在引渡鯨肚子裡那會兒可是瞧見了,這‘星球’可不小。哪怕王昊是靈境,想要挖通估計都需要個天的時間。你現在修為停滯,靈氣沒必要浪費在這種地方,好好休息就是了。”
說罷,就自顧自的跑回房中。
而江秋皙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劍宗處理事務。
因為劍宗的危機仍在,哪怕提早一天回去都是好的。
但苗煙煙卻覺得師妹難得從劍宗的枷鎖中掙脫出來,既然有了少許的閒暇,倒不如安心休憩片刻,畢竟隻是天,浪費了就浪費了——
就像敖瑩,好不容易從各族繁忙的公務中脫身出來,也早就把挖穿地心的任務交給了王昊,躺在宣軟的大床上享受難得的平靜了。
江秋皙沉默了半晌,也琢磨彆把靈氣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為好,也便又回到臥房中打坐閉關。
一個時辰後,那不遠處的深淵中又回蕩起王昊的喊聲
“人呢?怎麼不說話?”
“喂喂喂?”
“不是,你們仨女的真把哥們當牛馬使喚啊?”
“靠!”
……
回到臥房之中,江秋皙閒來無事,也便再度遁入空間之中,窺視起江河於千年後的經曆。
他看著江河與眾人一一道彆,看著江河抵達天機山的崖亭,最終目光落在那眉目和善的老人身上。
那老人須發皆白,慈眉善目,一雙清澈的眼睛彎起和藹的弧度,身上樸素的灰袍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唯獨那彎曲的駝背,無法被衣袍掩蓋。
若是沒有丹藥輔助,修士的青春大抵會在最後的時間慢慢褪去。
換言之,看起來越發蒼老的修士,其壽命也越發臨近儘頭。
這老者壽元將儘了。
透過畫卷,她能看到那老人在平淡地與江河對視。
那雙溫和的眼眸,仿佛能看穿千年的今古
“江道友,我等你很久了。”
“……”
所以那也像是在與她對視。
江河一怔,並未料到眼前這老人會以‘道友’相稱,這分量未免有些太重。
他思索片刻,“有多久?”
“……”
天機子的眸光並未有所變化,他隻是重新打量起了江河,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江道友是個聰明人。”
“我本以為隻有年。但聽您這麼稱呼我,或許說明我的命運似乎早就與您有所牽扯。
我知道天機士能夠看穿古今因果,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從何時起算到今日這個時刻。”
“很久以前。久到我也有些記不清了。”
“您在打啞謎。”
“並不是。”天機子搖了搖頭,語氣十分真摯,“因為那時我還不在。”
“……”
江河沒有料到是這個回答。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天機閣?”
“江道友是個聰明人。”
天機子重複了一遍由衷的欣賞。
旋即,他伸出左手,為江河指了指小亭下的那張樸素的石桌
“我知江道友心裡有諸多疑問,不如我們坐下詳談。”
待江河坐定,洛瑤又上前為兩人沏茶,江河這才發現天機子早已備好了一切
“薛前輩的事……”
“我已知曉。”
天機子明白江河要說什麼,隻是輕輕揮了揮手,江河衣襟處的那隻金烏便忽而飛出,盤飛片刻,落在了他伸出的指尖,
“在正陽啟程之前,我曾贈予他三隻金烏,其二保全了他的三魂七魄,最後一隻則刻意留在了你的身邊,托你將他的魂魄帶回來。”
江河並不意外這一切都在天機子的意料之中,但想到薛正陽的靈台直至最後也不曾化作靈丹,心中隱隱有些悸動
“那照您的意思,薛前輩他還有複生的可能?”
天機子搖了搖頭“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天地亙古不變的規律。”
“那為何要帶回薛前輩的魂魄?”
“保全魂魄,便可待天道重塑之日,使魂魄投入輪回之中……如此,哪怕不能保有記憶重活一世,卻也不必消散在這天地間,或是受歹人左右,淪為孤魂野鬼。”
“輪回?我曾聽那亂葬崗的修士提起過,世間根本沒有輪回一說。”
“在天道寂滅以後,世間的確再無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