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這也在你們的卜測之中麼。”
“不錯。”
“和你們這些天機士交談,還真是怪瘮人的。”
江河象征性地哆嗦兩下,
“那你能看到我答應你的理由麼?”
“很多。”
“譬如?”
“譬如道友嘴上說著不在意,但也憂心有朝一日真活了五百餘年,世界若是崩塌該如何麵對。
譬如道友心裡明白,你不過地境之能,在這天機山中,我若是執意將你生擒,強行拓印你識海中的功法,你也反抗不得什麼。
譬如道友……還想知道唐前輩,乃至千年之前,劍宗的境況。”
“……”
江河沉默了好半晌,卻不可否認天機子說地都是實話,這些問題都是他切切實實考慮的。
這與他從微表情與觀察中所看透的人心截然不同。
天機子,是真的知曉未來的一切可能。
所以他才能在暗中將一切,都向著他所期望的方向推動。
“你不是說你無法說破天機麼,為何如今透露這些,卻不見有任何影響。”
“因為我所說的一切,注定都會發生。”
“……無趣。”
江河不願再與這種‘作弊’的修士多費口舌。
一切的博弈,都是建立在相對公平的環境下。
與天機子之間,壓根不存在博弈一說。
天機子又道
“放心,我自是不會讓江道友白白付出。
道友若是答應,我便會以一顆天境靈丹,與唐前輩如今的位置一並作為交換,這皆是江道友如今所需要的。
而道友該做的,無非是暫借識海一觀。想必這份條件,道友應是不會拒絕。”
天境靈丹,和劍宗的過往,這的確是相當豐厚的報酬。
但出於謹慎起見,江河仍是不敢放心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
“若是洛瑤姑娘修行了《大混沌訣》,那我與她近乎等同於修行了一種靈氣,我的靈丹於她而言更有極大用處……”
“道友是怕我會過河拆橋?”
“防人之心不可無。”
“情理之中。但我能向你保證的是,未來,沒有道友所說的這條路。”
“我沒辦法聽信你的一麵之詞。”
“我們的目的隻是為了重塑天道,隻要江道友不對此橫插一腳,自該是兩相安好,井水不犯河水。
再者說,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江道友的靈氣於天道所需不過九牛一毛,與其同江道友交惡,倒不如彼此結盟——
畢竟這個世界所麵對的,不僅僅是內患,還有外憂。”
江河忽然想到了天道隕落的原因。
如此想來,似乎的確是他多慮了?
雖然不排除這天機子在忽悠自己,但自己好像還真沒有掙脫對方束縛的可能……
除非江宗主能隔著千年時光再砍來一劍。
但若未來真有這樣的可能,自是也該被天機子儘收眼底……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局。
媽的,和這群開天眼的打交道真是力不從心。
江河最終還是點頭應承了下來。
青玄子又戲謔起來
“小子,不再反抗反抗了?”
“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
“認命倒是認地挺快。”
“如果是你,你又能怎麼做?”
“自己的命運又豈能被他人安置,若我是你,乾脆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看看到底是我先慌還是這開天眼的先慌。”
“你是想勸誘我自儘,好從中趁虛而入?”
“小子,為師待你如親生子女,怎可能抱著這般齷齪的想法。”
“還真是。你倒的確喜歡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你找死!”
“你最近似乎活泛了些,像是要蠢蠢欲動……怎麼,消化乾淨那蠱蟲的意識,覺得自己又行了?”
心中想法被戳破,青玄子也懶得再找不自在。
而江河既是做了決定,便不打算再扭扭捏捏。
沒得反抗,也便隻能選擇享受了。
天機子知曉一切會如此順利的進行,也隻是笑了笑,將洛瑤叫來,展開傳拓鏡,為兩人護法。
洛瑤自始至終保持緘默,當她與江河四目相對之時,江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聽從你師父的話,按照他的意願走上所謂的宿命。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麼。”
天機子沒有打斷兩人的對話。
洛瑤沉吟一聲,隻道
“這條路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為師父。”
“那你為誰。”
“自己,蒼生。”
就連她的訴求也顯得那麼‘平衡’。
就好像她永遠也不會走向一個極端。
一私,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