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時間是一條沒有儘頭的長河,它在你我指尖悄然流淌,自這頭流向那頭。
但若是走上了岔路,便又會從那頭流回這頭,從問題的根本上杜絕崩毀的緣由。”
天機子緩緩開口。
他在告訴江河,隻有抓住這條無際的河流,才有將一切推倒重來的可能。
才能真正的平衡萬物的發展,不至於一切走向滅亡。
天道需要時間長河。
否則他便無法自救。
江河對此並無異議。
隻可惜,他恍然意識到,這條河流的關鍵,似乎就在自己的身上——
那與江宗主跨越千年的聯係,正是過往與未來‘交彙’的表象。
自己,便是‘天道’所需的第三把鑰匙。
“他媽的。”
江河一早就明白。
這世上的一切,早已在冥冥中標好了價格。
但他卻沒想到代價來得如此之快。
時間助他披荊斬棘,讓他在過去危險重重的數年中險象環生。
卻隻是為了在這一刻,重新落入那將要重塑的‘天道’之手?
渾身的桎梏讓他動彈不得,江河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徹底想通了。
靈氣,無情,時間。
在漫長的歲月中,這三把鑰匙未必沒有出世的時刻。
可天地偌大,想將天道遺留下的三者湊至一起,任其結合,卻反而成了天方夜譚的難事。
天機閣耗費了不知幾代人、多少年的努力,才在冥冥中促成了今日的結果——
將同時把握‘靈氣’、‘時間’的江河,與‘無情’的萬仙山彙聚一處。
天機子假借洛瑤之手,近乎是強取了《大混沌訣》,將其拚湊到洛瑤的身上。
而古池隻需坐收漁翁之利,將忘情道傳授洛瑤,又在三者於萬仙山彙聚的一瞬,將洛瑤吞噬。
連同她識海中拓印而來的《大混沌訣》,也一並收為己用。
在天機子的左右下,他便成了唯一一個獨占天道之二的人。
成為天道,或許隻是時間問題。
“江宗主——”
江河仍然試圖自救。
卻恍然發現,自己的肉身竟緩緩懸浮,要向著晴空悠悠飛去。
“放心,江道友,他不會殺你的。”
天機子向他笑道,
“在他沒有掌握超脫萬物的力量之前,根本接觸不到時間的邊際。
哪怕他知道鑰匙就在你的手上,也沒辦法強取豪奪——
畢竟就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該如何使用這柄時間的鑰匙。”
饒是天機子如此寬慰,江河也很難放鬆警惕。
因為不殺,隻是他還不能殺。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脫離你們的掌控。以你們的能耐,隨便將我囚禁起來,我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是也不是。也許道友的確要被圈禁一段時間,但至少……你不會就此停下腳步。”
江河擰眉道
“你什麼意思——”
天機子隻是搖了搖頭,又笑了笑
“天機不可泄露。”
“謎語人能不能特麼去死?”
“我的確要死了。”
江河一怔。
古池那響徹在心扉的彌音,恰在此時響起
“與你們這幫看破因果的天機士打交道,真是沒半點意思。”
天機子在看穿因果的同時,顯然也看清了自己的未來。
他平靜對古池說道
“可也根本不必我親自去窺探自己的未來——
我們天機士的存在,正是為了將後來者的一切,引導向我們預期的未來。
隻是這個未來對於你而言,是模糊且不可控的。
隻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你便永遠猜不透我謀劃的一切對你是否不利,永遠猜不透掌握了天道之二的你,是否仍然身處天機閣的棋盤上。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一個能看透未來的人身上。
如此,我又怎可能活過今天。”
古池明顯遲疑了。
半晌,那蒼老的聲音才重又回蕩
“你既是已知曉自己的結局,卻仍願在今日從容赴死。
是否意味著,你想要的結果已經成了注定。”
“不錯!”
天機子心中似是有無限想要出口,卻最終憋在心裡的大話。
長久以往的壓抑,終是讓他能在今日暢快地大笑一聲,
“世間萬般變化,不過我各執一子,左右互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