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見孟羌娥抱怨了幾句忽然不說話了,江河總覺得不能讓氣氛就這麼尷尬下去。
那喂到腹中的丹藥十分有效,雖說傷勢愈合的緩慢,但好歹也讓他恢複了些氣力。
但想到孟羌娥過去在環湖城時‘救人’的履曆,江河不由道
“你剛才讓我服下的丹藥……是——”
“不是我聖教的靈丹。我不想你服那個。”
孟羌娥知道江河想說什麼,
“那是我從一個弟子身上尋來的,看了藥方,有續骨連筋之效。”
江河半信半疑“所以……你真是來救我的?”
孟羌娥見江河還在懷疑,隻覺真心都被錯付
“不然呢?”
“我隻是有些想不通……”
“江河,你可彆忘了,你之所以能在嗔壇主手下逃出生天,全憑我那‘同生共死契’。
你我如今已是同生共死,我自是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原來如此。”
江河這才釋然,意識到孟羌娥並沒有加害自己的理由,否則便是替她自己找不痛快。
但想到這‘同生共死契’,他不免更為困惑了
“但我仍然想不通,聖女大人為何要用同生共死契助我……我修為如此低微,豈不是平白為你添了枷鎖。”
“我要殺嗔壇主,與你簽這契約不過是順勢為之。不然你若是被那老兒一掌拍死了,我的預想不就功虧一簣了。”
倒也合情合理。
江河終於有所釋然,便長舒一口氣,笑道
“如此,還要多謝聖女庇佑。”
他刻意沒提兩人立場之事,以免在當下的環境還要生出嫌隙,
“所以,聖女是如何找到我的?你怎麼知曉我在這裂穀之中?”
“受同生契的影響,我意識到你的狀況並不太妙,便偷偷混進了萬仙山。
起先並不確定你在這裂穀之中,便先著陸在了天機山,在那處屋舍裡發覺了一抹靈機,拿來一觀才知道是盞魂燈。”
“魂燈?”
“能辨他人彆人生死的燭燈。”
孟羌娥隨意解釋道,
“那燈中燭火見了我便要領我走,我便知道它可能與你有關,於是便跟著它一路來到了裂穀附近,這才明白你已經跌入了穀底。”
“你是直接跳下來的?等等……那為什麼我隻聽到了一聲響聲——”
江河恍然回過神來,自己與孟羌娥的身邊還有一具無名屍身才是。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孟羌娥慍道,
“我怎麼說也是天境修士,這麼些高度還摔不疼我。”
先前他之所以沒聽到自己落地的聲響,不過是心裡還在念叨著另外一個女人罷了。
想到這,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周遭環境十分陰暗,江河看不清她的麵龐,也察覺不出她的態度,隻問道
“那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不能。”
這次孟羌娥倒是斷定地乾脆,
“下來時我的靈台便被禁錮住了。自己都沒辦法爬上去,更彆說帶著你。”
“所以……我們這算是一起被困在穀底了?”
“是呢。”
孟羌娥隨口敷衍著,又從背後的行囊中,拿出了一盒上好的糕點,手指輕輕夾起其中一塊粉色的花糕,便似是以命令的口吻道
“張嘴,啊——”
江河本能的拒絕,擺手想攔下她的動作。
但本就重傷,如何擋得住一個天境修士的投喂,那花糕幾乎是不情不願的被塞入口中。
不是很甜,白桃味的。
他嘴裡嚼著糕點,含糊不清道“你怎還隨身攜帶著糕點……你能打開乾坤袋?咳咳——”
噎住了。
孟羌娥早有預料,又取來一個水壺,喂江河飲下清涼泉水
“我提前取出來的。”
一個月來滴水未沾的江河,隻覺甘之如飴,精神頭也比方才要抖擻太多
“提前——你一早就知道跳下來,靈台會被封印!?”
“知道。”
“那你還跳下來——你、你——”
“我要救你,管得了那麼多嗎?”
孟羌娥見江河明知故問,心中更是不快,
“倒是某人,見到了救命恩人還不知道謝,認錯了救命恩人還不知道歉,心裡反倒還惦記著彆人。”
“道謝……”
恍然間,江河好像又聽到了過去顧青山在青玄觀時的嗔怪——
“乾嘛不說話?你難道不知道,被人救了以後,要和救命恩人道謝的嗎?”
距今已過去快要七年,卻又讓他覺得分外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