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仙人!莫要聽這江湖騙子胡言亂語!這人滿嘴放炮慣了——什麼德性,問問這些天天聽他聒噪的人一聽便知!
來來回回就那麼一句話,裝都不願意裝一下,說他是騙子反倒雞頭白臉!”
“我向來實話實說,無端騙你們作甚!”
“你他娘說的話儘是放屁,還說沒騙我們!?”
“有言不信——有言不信啊——”
“聒噪。”
江河見那男人又要捶胸頓足,猛地敲響金鐘,濺起一道渾厚波紋,震蕩起兩個吵鬨之人的胸膛。
兩人霎時覺得心中一陣恐懼,那算卦之人雖臉上還不服氣,一時也不敢如何妄言。
“還真是新奇了嘿,觀這兩人氣血衝臉,粗氣不止,顯然是真受了冤枉。既然說地都是真話,怎還會鬨到這般地步。”
青玄子一時也摸不清狀況。
江河卻已飛身落地,走至那算卦男子的身前,一把奪過了男人手中的古籍。
那男人想要躲,又哪裡比得上江河一個地境修士,慌亂之際,手中古籍便被奪了去,但觀其色,雖有氣惱上浮,卻也沒有如失重寶的驚慌。
江河翻閱起手中的古籍,便見其中大多是一些卜卦的算法與解析,看起來就像是平平無奇的卦書。
甚至無法從中瞧出絲毫的靈機。
那它或許的確就是一本普通的卦書。
古籍上的紙頁雖大抵泛黃,但其中字跡仍依稀可辨,江河翻開其中一頁,總算是找到了這男人方才口中一直念念有詞的卦爻,念道
“上兌下坎,陽處陰下,是為大澤漏水、剛為柔掩,處窮困之境,是為困卦。
然誌毅且堅,雖有言不信,亦亨貞無咎。曰澤無水,困,則君子以致命遂誌。”
不難理解其中意思——
大抵是處境雖困,但隻要心誌堅定,前路總會亨通中正,無甚差錯。而在事情尚未敲定,結果未出之前,哪怕你百般辯解,也總有人不願相信,這是正常情況雲雲……
江河狐疑地看了一眼男子,又看了看那農夫,繼而道
“而今妖類兵臨城下,是為困境不虛。隻需心誌堅定,自會夾縫求生,這卦辭又何錯之有?”
“你能看懂這上麵的意思!?”
那男子驚呼一聲,方才還一副氣惱模樣,眼下竟是蕩然無存了。
江河斜眼看去,與之對上目光,那男人便覺得江河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轉念一想,似乎也是,此人修為已不知攀上何等高峰,又怎可能是個見識短淺之人。
當下也閉緊了嘴。
那農夫眼看江河就要向著江湖騙子,連忙告苦大嚎
“仙人,仙人你可不要聽這騙子胡說啊——就算這卦辭沒問題,他若不是個騙子,又怎可能每逢有人找他算卦,都以這一句話打法了去?
此人坑蒙拐騙,城裡的大夥兒可都曉得,可不是我亂說的啊!”
“胡說,我何時騙你們——”
那人正要辯解,突然有個大漢從人群裡叫嚷道
“這叼人就是個騙子!他娘的,前些日子我胞弟看上了對門張寡婦,但是那張寡婦是個貞烈的,成天就想著守寡!
我胞弟患得患失,就想著找這人算上一卦,看看他們倆還有沒有緣分。
但大家都是畜奴出身,哪來什麼有學問會算卦的,全城上下就這一個江湖騙子!
結果這叼人一句什麼‘你若是君子,便該用你的命來證明你的愛’,我那可憐的弟弟當天晚上就拿著刀衝進那張寡婦家門,說什麼都要為了她去死!
現在人沒了,又是自儘,城主根本管不了他,隻能放任這個害人的騙子逍遙法外!”
那男子明顯記得這壯漢說的‘胞弟’,或許那是他近些日子為數不多的收入來源
“是你胞弟來問我的,我不過是通過卦象為他指出一條明路來!”
“現在人都沒了,那寡婦被嚇得連夜帶著孩子搬家,你這算個屁的明路!?”
“我——”
那人仍然有意反駁,但“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好半會兒才自顧自地嘟囔道,
“那卦象上就是這麼寫的,說不定日後那張寡婦就會日日思念你胞弟呢……有言不信,有言不信!”
江河眯了眯眼,又看向農夫
“這就是你打人的理由?”
農夫不滿道